手指輕輕的指向了祈蘭殿的位置,“您是惦記著那個位置?”
涵玉有些恍惚,是啊,如今看,太子登基是一點懸念也沒有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走了人生的最大運,祖墳馬上要冒清煙了!女出后妃,這是幾世講來莫大的榮耀啊問題是自己就這樣一直做下去嗎?她有些愣神。做到多少歲?然後呢
她想起了餘琳琅在別苑告辭時那張難看之極的臉,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餘妃不可能像韋皇后對待上官婉兒那樣對待自己,那個餘琳琅沒有什麼攝政之心,有的只是對夫君的一種傾愛一種佔有她不會允許自己這根芒刺一直逍遙的插在太子身邊的涵玉有些肯定的苦笑著,若是自己真成了有名分的后妃,往後的日子
“咱家看,”那吳德遠見涵玉沒有否定,更壓低了聲音,“姑娘既有此心,也不是沒此可能”
涵玉一哆嗦,從神遊中回過神來。
“殿下子嗣稀少,”吳德遠笑的很諂媚,“只有一位世子,還不甚靈敏姑娘若是抓緊現在的恩寵”
涵玉瞬間變了臉色,趕緊打住了他的胡言亂語,“日後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她緊張的站起身來,“那樣的心,豈是我敢想的!”她覺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你我若還想多活兩日,萬萬別再發此混痴了”
冬月:蕉花紅。枇杷芯。松柏秀。蜂蝶蟄。剪綠時行。花信風至。
涵玉換上了厚厚的棉製宮裝。
月光的和親大策遲遲沒有加蓋皇帝玉璽,據說,是陛下念及去日無多,想讓女兒多陪陪自己。
涵玉足不出戶,也不惹事生非。她每日兩點一線的行動著,專心寫著自己的條陳,也不去過問別人的事情,日子過的平淡如水。
其間,只有明振飛來過兩回,每次都是匆匆而來,見面也是寥寥幾句,卻給涵玉寂寞的生活新增了些許的色彩。涵玉總是惦記著他那日的話——“怕是我能幫忙的時日也不多了”皇家的事,她也不好直接來問,從太子的條陳上又分析不出什麼端倪來,她只能暗自觀察著他,獨自揣摩著。
冬月十二,明振飛又來了東宮。這次,不知是涵玉看錯了還是怎麼,總覺得他笑的不是很開心。
“我跟三哥說了,今日放你的假。”他似是有些疲憊。
“為什麼”涵玉瞪大了眼。
“我的府邸落成了。”他竟一把握住了涵玉冰涼的手,“走。”
涵玉目瞪口呆,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踉蹌的跟著,吳德遠在一旁急的乾瞪眼,也不敢抬頭聲張。
涵玉似木偶般被他扯著走著,她的腦海裡突然浮出幾次東宮筵席上的話來
——“今天是我的生日,三哥,把你的司筵賞給我吧。”
——“這不是三哥答應給我的那個司筵嗎!今兒正好給我慶賀,一併賞我了吧。”
——“要說缺,也真缺。許尚宮咱不敢請,我瞧著三哥你這尚儀□人挺有方的,借我用用,□一下我那府裡的奴才們”
太子怎麼回答的?
——“好,母后不要了我就賞給你!”
——“等你的府建好再說吧。”
涵玉突然一個哆嗦,太子該不會是?!她趕緊掙脫了明振飛的鉗制,快跑著陪著笑臉開了口,“六殿下您這是太子殿下沒有旨意,奴才實在是不敢”
“我不會誆你的,”明振飛的臉色也沒有以往那樣和藹,“你那破事詹事府誰不會幹,三哥說先借我用一天你就放心的跟我走吧。”
涵玉很是鬱悶的垂頭跟在了他的後面,她心裡多少塌實了一點,至少,太子沒將她像一件玩物般隨手就轉賜了別人
明振飛的府邸依照王爺的標準建立。也是,一個皇子,混的再不好,遲早也是要封王的,涵玉強打起十分精神,跟明振飛興趣“盎然”的參觀府邸。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諂媚的迎了過來,拜了主子,還不忘蜜里加油的衝涵玉一笑。
外部的景緻涵玉也沒什麼見地,只是聽管家解說著,在明振飛身後不住的機械點頭。
很快,管家將他們引入了正閣明堂。涵玉進過汝陽王府,覺得這些都是千篇一律的制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接著,管家接著引往書房、小閣行去。王府畢竟是盛世新建,浮華奢靡自是有些,涵玉的眼神被一些裝飾的玉石吸引了,她忍不住多望了兩眼。
“姑娘好眼力。”那管家察言觀色能力一流,“這是內務府為我們殿下特供的蛇紋玉,名貴的很啊。”
涵玉心裡一樂,這分明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