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貴公子已邁入了花廳。
董方達趕緊上前行禮,被汝陽世子扶住,“董大人,晚宴上不是說好了嗎,勿需如此大禮。”
董方達疊起了一臉的笑容,“世子宅心仁厚,奴才粉身碎骨”恭維的話還沒說完,小廝已來報,夫人和大小姐來了。只見花團錦簇中一位高挑麗人盈盈走來,豔麗奪目,口唸世子萬福,側身嬌拜。看慣了麗姬美人的汝陽世子也不免驚豔,含笑作了一個起身的手勢。董方達瞧著心頭暗喜,把女兒拉到身前,“好好伺候世子賞戲。”涵珍抬眼一瞥世子,發現他也在凝視自己,嬌笑道“是”
話音未落,一陣若有若無的花香淡淡飄來,小廝來報,“二小姐來了。”
落花初試流水情
董方達一回頭,也愣住了,紫紗飄渺間似走出一位仙子,潔白如玉的面容,不施粉黛,不加珠翠,鬢角之上斜插一朵怒放的白玉蘭,如水的雙眸,波光閃動,近身更覺幽香撲鼻,雅緻脫俗。“父親大人安。”涵玉先向董方達施禮;“父親,不知貴客如何稱呼?”
董方達不知她開口竟是如此,嚇的口不能語。尤氏上前喝道,“涵玉,不得無理!”
“無礙,無礙。”汝陽世子忙揮手示意,“董大人可真有福氣,竟養了如此二位仙子般的女兒,哈哈”
董方達這才回神,忙斥涵玉,“這是汝陽王爺的世子,還不見禮!”
涵玉這才瞧了一下這位世子,天圓地方,濃眉大眼,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她禮節性的伏了伏身,一偏頭,竟覺察到一道直視自己的目光,雙目相對,嚇的涵玉心裡發涼,這正在下午給她指路的那位行為怪異的白衣書生。
汝陽世子饒有興趣的看著涵玉的表情,笑著對身後的白衣公子說道“陸兄,別這樣看二小姐,看把人嚇的。”另一位著青綠長衫的公子也笑了出來,“莫非陸兄見過二小姐?”
董方達也心生詫異,忙說,“這位是禮部員外郎陸重陽大人、這位是戶部右侍郎孫大人的公子。”
汝陽世子哈哈大笑,“陸兄乃是京城第一才子,年少有為啊。父王與母妃常拿陸兄為例教導於我,算我半個老師。”
那陸重陽居然也不推辭,還是望著涵玉展顏微笑,“請恕在下不知,唐突了小姐,這廂賠禮了。”一語雙關,涵玉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紅著臉窘迫的還禮,退在一旁。涵珍忙上前圓場,“世子、陸大人、孫公子,戲就要開始了,請入席吧。”
汝陽世子接住了涵珍的媚眼,先一步進了園子。涵玉拖到了最後,還是沒躲過陸重陽,敏兒忙朝他使眼色閉嘴,要是說出來下午的事,涵玉不挨家法才怪呢。
戲開場了。涵珍伺候在世子身側,遞水送茶,二人還不時耳語片刻,董方達和尤氏看在眼裡,樂在心上。涵玉無心看戲,心亂如麻。被這一人看到自己逾禮行為,這三人都會輕視自己了,看來今晚真是白費了。那白玉蘭還在幽幽的散發著清香,此時聞來,卻成了若有若無的譏諷。死了心,涵玉索性坦然起來,她瞥了一眼桌左邊的陸重陽,卻發現他也在看她,那人看到了她的注視,竟側身過來,笑著對她說道:“女裝比男裝好看多了”
涵玉和敏兒皆是一驚,夾在中間的孫公子也分明聽道了,驚訝的看著他們二人,“陸兄?你們真認識啊?”
涵玉恨的銀牙狠咬,敏兒也驚的目瞪口呆。她們都沒想到,這陸重陽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件事情。轉眼,大家的眼光都被吸引到這邊來了,汝陽世子、董方達、尤氏也望了過來。“二小姐不這樣認為嗎?”陸重陽還是不緊不慢的盯著涵玉,笑著等她的回覆。涵玉心裡一狠,回道:“那又如何?”
滿座皆驚。
陸重陽哈哈一笑,拍著孫公子的肩膀“孫兄真會玩笑,我對二小姐說,這戲子本是男身,著上戲裝扮成女人比男裝好看多了。”
眾人釋然,繼續看戲。
涵玉鬆了口氣,不覺脊背已出了一身冷汗。敏兒臉上也恢復了血色,上前把涵玉的茶水潑掉,換上熱茶。熱鬧一場戲,涵玉再也沒敢向左望半眼。苦熬著等到散場,想那尤氏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留給自己,忙上前施禮告辭。
“二小姐走好。”
抬眼,又遇上那大而有神的雙眸,還有一絲玩味的微笑。
回房,涵玉把白玉蘭狠狠的丟在桌上,她太想大哭一場了。敏兒也氣不打一處來,“小姐,你看那陸大人什麼德行!”
“他以為我是輕薄之人,竟如此公然作踐於我!”涵玉恨恨道,“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忽的,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