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丁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的遭遇,還有那一夜瘋狂的她一時慘白了臉,他他不會是想她的身子不自覺的緊繃了起來。
“你害怕什麼?”明承乾皺眉。
涵玉尷尬極了,她只得擠出笑容來,“奴才哪有奴才是”她好容易想出個詞來,汗都流下來了,“是受寵若驚”
明承乾有些嘲笑的彎了下嘴,但轉瞬又恢復了往常的嚴肅表情,他轉身步入池中,出言平緩淡然,“現在,畢竟不同往時。你若在耳房,一但出現萬一,別人進來奉詔,怎麼辦?”
涵玉一愣。
她轉瞬很是佩服太子的心思。是啊,誰能保證沒有萬一呢?如今的情況,就是要在這幾天之內杜絕一切萬一的可能!為此,身為太子,他都能忍受伏天汗蒸,可她呢?還真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她怎麼想到那個方面去了!她低著頭,紅著臉,心裡很是受教,“奴才遵旨”
一個時辰,太子回了寢殿,自有尚食局的人伺候上了冰鎮的荔枝葡萄。太監們上前敲背按身不表。涵玉終於可以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了,她退了出去,向迴廊走去。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陽光悶熱的灑了下來,知了也開始了尋常的鼓譟,涵玉漫無目的的沿著水榭畫廊走著,突然,竟看到了正在陰涼處抱劍小憩的馮嚴,她想停下已經晚了,自己已經走到了離他不到三步的距離。
涵玉很是尷尬,想起無辜打人家的那一巴掌,她在心裡就犯蹙。
趕緊溜,她咬著嘴唇、伸著腦袋、提著裙襬、弓身躡腳向後退去,好他還沒發現,好退過這個彎就好了可是!哎呦!自己被什麼拌倒了!涵玉突然發現自己失去重心了!啊!!!!她慘叫著——
撲通!又落水了!
順理成章的,有人近水樓臺的將自己救了上來。
涵玉心裡那個鬱悶啊她很是不忍的將腦袋抬了起來
“怎麼又是你!”馮嚴像見了鬼似的將手一縮,大叫了出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涵玉跌倒在地上,覺得自己的解釋那麼的滑稽可笑。
“你又想幹什麼!”馮嚴俊俏的面容佈滿了怒氣。
“我”還沒等著涵玉回答,一群人聞聲跑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涵玉趕緊站了起來,“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落水了!千萬別驚了殿下!”她可不想讓太子知道。
為首的太監一臉的遺憾,他支吾著,
“董司筵,小的們小的們已報進去了”
書被催成墨未濃
馮嚴和涵玉被一眾人“簇擁”進了景瀧殿。
太子早坐在了正位。他驚訝的看著涵玉披頭散髮的圍著一件披風跪在下面。
“怎麼回事?”他嚴厲的掃視著眾人,“你們看本宮過於清閒——找事讓本宮散心是吧!”
涵玉尷尬之極,正在想該如何開口。旁邊的馮嚴卻抱拳先出了聲,“回太子殿下的話,董司筵不知為何竟意想不開,自尋短見!屬下怕壞了東宮聲譽,將其救了上來,卻忘了迴避之規,特向太子殿下請罪!”
涵玉頓時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太子的臉色很是陰沉,他瞪向了涵玉,冷言道,“你——跳湖做甚?東宮何處苛刻你了?”
涵玉冤的血脈回流,她大叫著,“殿下,奴才冤枉啊!他,他血口噴人!”涵玉一咬牙,“明明是他值勤睡覺被我發現,情急之中將我擁落入水!他惡人先告狀,還搶了個救人的好名聲!”
馮嚴猛的瞪大了雙眼,“你!你胡說!”
涵玉毫不示弱,“我敢拿我全家性命發誓我沒有自尋短見!”
馮嚴也叫了起來,“我也敢拿我全家性命發誓我沒有推你下水!”
涵玉狡猾的笑了,“你敢這樣發誓你剛才沒有偷懶打盹?!”
馮嚴漲紅了臉,“你!”
“都住口!”太子大聲呵斥住了他們二人,“這景瀧殿還有沒有規矩了!”
半晌,太子才發話,“你去水邊做什麼?”這話是問涵玉的。
涵玉理直氣壯,“回殿下的話,奴才是出去活動活動腿腳,不想正看到馮副使小憩,奴才原只是想規勸他幾句,卻”
明承乾打斷了她的發言,“你想規勸他?”他有些意想不到。
涵玉不好意思的笑了,“奴才只是想念段《論語》給馮副使聽聽。”
明承乾“撲呲”一聲笑了出來,他平緩的給涵玉的無知掃盲,“馮嚴可是上屆秋闈的探花郎,你,也真有底氣去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