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在北疆七哥被困黑雲陣,那黑雲陣便是賀璉所設,如果有此人在的話,大宣一戰只怕勝負難料。”
“賀璉去了北疆?”蘇夜洵微驚,這一驚倒是真真切切。
“沒錯,而且就出現在大宣附近。”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了屋內,蘇夜澤隨蘇夜洵一道在桌旁坐下,舉杯慢慢品茶,俊眉蹙起,神色凝重。
“衣凰告知我此事時,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那賀璉本是羯族之人,當初北疆一戰,他的黑雲陣被衣凰破了之後他便肚子逃離,琅峫曾經派人四下裡打聽追查他的下落,大有要將他抓住、碎屍萬段之意,而今卻這麼大膽現身大宣,大宣距突厥如此之近,他竟沒有絲毫懼意,如此想來不覺奇怪麼?”
“哼”蘇夜洵沉吟片刻,不由冷笑出聲,“懼意?何需懼意?若是他與琅峫再次聯手,又何必要畏懼琅峫?”
“再度聯手?”蘇夜澤吃驚,“這怎麼可能?以琅峫的為人,怎會與曾經出賣背叛過自己的人再度聯手?他不是最多疑嗎?”
“所以,中間那個將他們串聯在一起的人便是至關重要。”
“串聯在一起的人?四哥的意思是”
“那個匿名之人。”蘇夜洵語氣沉穩,眼中有深深的自信,“依眼下我們所知情況來看,這個人之所以有能力將大宣上下摸得透徹,且不被察覺,那就絕不可能是揮軍前來,沒有大隊人馬在背,他卻能放出要揮軍直入大宣的豪言來,身後就必然有人支撐,而放眼北疆,距離大宣最近、能最快將軍隊拉到大宣,且又與我天朝不共戴天之人,便只有突厥,琅峫!”
蘇夜澤只覺心頭似被人狠狠敲上一棍,頓然醒悟,驚愕良久說不出一個字來。蘇夜洵的心思深沉與思慮周全絕非他所能及,至少他自己是絕對想不到這些。
“而賀璉與我們亦是有著不可磨滅的仇恨,所以他勢必會帶著餘下的羯族之人投向琅峫,企圖一起對付我朝。”
蘇夜洵冷笑道:“沒錯。”
蘇夜澤便不說話來,只顧低頭喝茶。
屋內又陷入一片沉寂中,兄弟二人各懷心事。突然只聽蘇夜澤輕輕“咦”了一聲,蘇夜洵抬頭以目光相詢,蘇夜澤便指了指一旁滿杯的茶盞,似是無意道:“這是裴老的杯子?”
“是的,怎麼了?”
蘇夜澤撇撇嘴道:“洞庭帝子春長恨,二千年來草更長。我記得,裴老不是最愛這種微澀清淡的君山銀針嗎?怎的這一盞茶他點滴未動?莫不是不合口味?”
說罷,他又兀自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喝茶。
然,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他不察,蘇夜洵的臉色瞬息萬變,頃刻間便沉冷下去。
【三百六十五】身入險境探其身
空中月半圓,月色清冷凜冽,春寒料峭,雖寒意已退,然到了夜間溫度依舊很低,晚風吹到身上一陣刺骨涼意。
夜入子時,在外遊玩之人已經早早回家,城裡城外寂靜一片,尤其是第六圍往外,就更是杳無人煙。
大悲寺內隨風傳出陣陣清淡香氣,一陣似有似無的誦唸經文之聲從禪房內傳出,讓寺中眾人心寧神靜,安然入睡。
抬眼望去,只見茫茫浩瀚蒼穹,銀河無邊。
佛曰:本有今無,本無今有。三世有法,無有是處。
透過半掩的紗窗望去,只見玄清大師正盤腿坐在蒲團上,互交二足,結跏安坐。他面色安詳沉靜,不見絲毫波動,雙眼微闔,似夢似醒。
突然一陣風吹來,吹動窗子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吱呀聲,玄清大師卻絲毫不為所動,安坐如山。
“喝!”突然窗外傳來一道男子的輕喝聲,“大師真是好定力,如此深夜,本是入睡的最好時刻,大師卻還不忘參禪。”
“呵呵”玄清大師淡淡一笑,雙目未曾睜開,“佛祖有云,禪者心也,心中有禪,坐亦禪,立亦禪,行亦禪、睡亦禪,時時處處莫非禪也。”
說話間,那名男子已經緩緩推門而入,他一身異族裝扮,說話口音也頗有些怪異,雖然極力學著中原強調,但終究有些不同。
只是他的整張臉都掩在黑色面具下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眸色犀利如峰,隱隱帶著一絲殺意。
聽得玄清大師此言,他不由冷冷一笑,伸手指了指玄清大師的雙足,冷聲道:“右足在下為降魔坐,不知大師今晚所要降服的是何人?”
直到這時,玄清大師的眉角方才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眼睛。甫一見到面前之人,他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只是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