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面無表情,雖然他努力做到不動聲色,然那眼底的隱隱不悅還是被看得清楚。
“不是低估,是根本就不瞭解。”
說罷,蘇夜洵冷聲一笑,裴裘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還笑得出來,看他的樣子不瘋不傻,笑得真切,裴裘魯不由皺起濃眉。
“為師不瞭解,可是你”
“我也不瞭解,即便是親兄弟,依舊不瞭解。”說話間他拳頭驟然收緊,冷峻眉峰緊蹙一起,抬首向四下裡望去。
周圍枝葉新綠,抽出新芽,一派萬物復甦之相,三月天,迎春百花已開,入眼皆是奼紫嫣紅。
他一手負在身後,一手緩緩伸出,接住一片正隨風飄落的嫩黃花瓣,驀地一握緊,笑容清肅道:“若是我對他的瞭解夠準確,今天坐在那個位子上的會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是他。”
裴裘魯不言,蘇夜洵話中之意他已經聽得明白。
只怕不僅僅是他一人,朝中上下“看錯”的還大有人在。
“他倒是沉得住氣,隻字不言,卻逼得我不得不自己將毓家的人推出去做替死鬼,做出頭鳥。”
裴裘魯不由“哈哈”笑開,搖搖頭道:“方才在殿上,所有人都跪在下面,他卻偏偏不說話,可是正因他一聲不吭,才更加會把他們的膽兒給嚇破了。他們都聽說了當今嘉煜帝手段如何,心思難測,與其這般吊著心生惶恐,倒不如痛痛快快給個結果。”
蘇夜洵神色瞭然,點點頭,“沒錯,他明知若是他開口問罪,就會有緩和、甚至求情之機,所以他不出聲,而是逼著我自己將他們的罪行道出,如此一來,我便不好再替他們說話,而且,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這一次將他們的罪責列出、上告皇上之人是本王與十三弟幾人,換言之,他這是在假他人之手剔除異己。”
頓了頓,他突然又輕聲笑了笑,“這樣也好,雖說賠上了幾個毓家的人,但是至少他們心中都有數,未曾亂說什麼。再者,不在朝中為官並不代表就不能做事,本王自有能用得上他們的時候。”
不遠處,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快步走來,見之,蘇夜洵眸色倏忽一凜,嘴角挑出一抹笑意,踱步迎上前去。
“四哥。”走在前面的錦袍男子露出笑臉朗聲喊道,跟在他身後的小人快步跟緊,惶恐地看著蘇夜洵道:“回王爺,澤王殿下說是有事要與王爺商量,等不及小的前來通傳”
“哈哈”蘇夜洵不由得揮揮手,笑道:“罷了罷了,澤王是自家兄弟,不必計較此多,你先下去吧。”
“是”
裴裘魯臉上有一絲疑惑一閃而過,被蘇夜洵以沉斂眸色攔住,繼而又淡淡笑開。蘇夜澤卻未覺其他,想著裴裘魯欠身行禮道:“不知裴老在此,本王要打擾了。”
“澤王殿下言重了。今日早朝皇上讓老臣與洵王一道推舉五個可用之人,分至各地任總兵之職,老臣今日過來就是與洵王商量一下此事,澤王殿下來了,也正好可以給些建議。”
“唉,裴老別提此事了,七哥也給本王分配了名額,本王這正愁著呢,你想這些年來本王平日玩心太重,只知胡鬧,這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就一個人都交不出來了,到時候只能跟七哥耍賴皮,讓他幫忙找人頂上了。”
“哈哈”聞言,裴裘魯與蘇夜洵一起忍不住朗聲笑開。裴裘魯道:“二位王爺既是有事,老臣就不打擾,改日在討論舉官之事。”
蘇夜澤也跟著笑,點頭以應,向四周看了幾眼,感慨道:“許久不來四哥府上,這裡是越來越漂亮,有了四嫂這個女主人,洵王府可真是有福。”
蘇夜洵無奈搖頭笑道:“翩兒雖然平日裡鬧騰了些,可是成婚之後倒也還算把澤王妃做得有模有樣,你又羨慕我這洵王府?”
雖然呂婕之事過後,眾人皆已知曉段芊翩的真實身份,然這兩年多相處下來,他們對段芊翩也瞭解透徹,她雖為一族公主,可背後策劃拿主意的人都是呂婕,段芊翩參與其中的不過是少數。她生性單純,秉性善良,倒也沒有人把她當做外人看待。
提及段芊翩,蘇夜洵神色不由得沉了沉,且看那臉色,顯然不是衝著段芊翩,而是另有其人。
“不瞞四哥,我今天來確有事要與四哥商量,四哥可還記得賀璉?”
蘇夜洵沉聲道:“自然是記得,他與呂婕一起害我親人無數,為兄怎能不記得?”
蘇夜澤不由點頭,繼續道:“今日我來就是為了此事。七哥已經命北疆的夏長空四處打探了賀璉的下落,結果查得此人果真在北疆出現了,四哥也知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