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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他們不用擔心。

【二百四十八】與君同路無怨尤

遠遠的一眼望去,各條道路上的積雪早已被清掃乾淨,比之兩旁花園裡的滿樹純白,不由顯得有些光禿禿。

衣凰踏著不深不淺的步子,緩緩朝著華音殿走去。這件事來得有些突然,她沒想到一年多後的今天,她會走上當初的老路,再次因為睿晟帝的病情而被留在了宮中。

只是,前後不過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境況卻已是完全不同往日。

世事變遷,難測難料,自古如此。

想起方才皇上所言,衣凰心中五味雜陳。他雖是高高在上、無人可及的一國之君,然高處不勝寒,他心中苦楚又有多少人能知?

前後不到一年時間,他連失兩子兩女,作為一位五十多歲的父親,他心痛難當,可是作為一朝天子,他卻不能讓自己沉浸在在痛苦之中,便是他再傷心難過,可這國家朝政不能不管。身為君王,他榮耀非常,而同時他身上的束縛也太多,以至於就連他想做的事情都無法放手做到。

他道:“衣凰,朕知你不喜歡這皇宮,可是”可是後面的話他卻沒有說完,而是輕嘆一聲,轉而道:“這宮中什麼樣的人都有,可是真心待朕之人又有幾個?朕如今這般境況,不知有多少人在盼望著朕早點死,這樣她們也可以解脫了”

輕緩淡然的語氣,他早已看透了這宮中人心叵測,他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更有甚者是想將他從這九五之位上拉下去。他在這個位子上坐了二十多年,又有怎樣的境況他沒有遇到過?

思及這些,衣凰不由得想起蘇夜涵那種淡漠靜然的面龐,心中一陣抑鬱。抬眼,華音殿已在眼前。她長長舒了一口氣,剛走進院裡未及進屋,就看到那抹淡紫色身影正站在一株海棠樹下,靜靜地看著出神。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唸到此處,他側身向衣凰看來,眸底噙笑,似是安慰,而後走到衣凰身邊,拉起她微涼的手握在掌中,緩緩道:“凡事盡力即可,莫要為難了自己。”

衣凰聞言輕輕點頭,淡眉微凝,蘇夜涵問道:“有心事?”衣凰搖搖頭,笑道:“我至少在想,當年以師父的醫術,為何沒能替皇上將餘毒清除乾淨。”

蘇夜涵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詫異,神色稍稍凝重了些。低頭看了看衣凰秀眉微皺,他輕輕一嘆,拉著衣凰的手往屋裡走去。“人各有命,事已至此,你我都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別想太多。”

衣凰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蘇夜涵心知她不可能完全做到不去想這事,也不打算勉強她,轉而道:“大哥逝去已經一年了。”

衣凰一愣,知道他話中有話,必有下文,“怎麼?是不是有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嗯。”蘇夜涵面無表情,拉著衣凰坐下後,將剛剛泡好的白菊茶推到她前,“從半月前朝中開始有大臣給父皇上摺子,提及新立太子一事。最近十來天,這種摺子越來越多,三天前父皇召集了朝中文武重臣在兩儀殿一聚,應該就是議及此事。只不過此事父皇並沒有聲張開來,也未曾告知其他眾臣,想來他現在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此事。”

“呵呵”衣凰清冷一笑,雙手捧著茶盞放到嘴邊,將熱氣吸入鼻中,頓時感覺身上一暖。“一年這些人能忍了整整一年時間,也當真是為難他們了。只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說著抬頭看向蘇夜涵,見他神情淡然卻又理所當然,不由猜道:“是連安明?”蘇夜涵淡淡一笑,點頭。衣凰也不禁笑了笑,只是很快便又消失,神情嚴肅道:“你說過皇上早就知道連安明是你的人,既然如此,他還是放任連安明將這個訊息傳給你,看來他沒有瞞著你的打算。”

聽聞此言,蘇夜涵的臉色也不由得沉了下去,聲音微冷:“兩種可能,一來,父皇是故意沒有組織連安明,為的就要試探我知曉此事之後會有何反應和舉動,二來他本就有心將皇位傳與我。”

“咻——”有何驀地向他看去,只見他神色風輕雲淡,似是再說一件極普通尋常之事,墨綠色深眸中不見一絲波動與異樣。“依你之見,哪一種可能比較大。”

蘇夜涵緩緩道:“若是一年前,後者可能為八成,而今各半。”

衣凰不解,“為何?”

“想必他自己也已經知曉從母妃葬身火海至今,究竟何人之死是偶然,何人之死是人為。尤其是在六姐、九弟和十妹之事後,即便誰也不說,父皇也看得出,不管是三哥、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