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存。這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傷害他,輕視他,你認為我會做出這般愚蠢的事情麼?”
琅峫靜靜地聽著,神情瞬息萬變,同為男人,他心裡明白得很,若要一個女人、一個他心愛的女人犧牲自己去救他,那確實比殺了他更讓人痛苦,而對於蘇夜涵那般心性傲然的人來說,這種痛苦更是遠勝一籌。
沉吟半晌,他終於沉沉一嘆,收回將衣凰圈在面前的手臂,目光卻不離她身,“蘇夜涵是何其有幸,今生能得你相伴”
驀地,他轉身走到門邊,喊道:“來人。”
“將軍。”託和也應聲而入,目光略有思索地看了看琅峫,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衣凰,目光觸及她頸間的傷,他眼底驟然劃過一絲訝然。
琅峫沉眸看了他片刻,淡淡道:“放了蘇夜涵。”
“將軍!”託和也頓然大吃一驚,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琅峫,“將軍這是在說笑嗎?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他抓住”
“聽我命令,放人。”琅峫語氣始終冷淡平穩,託和也怔怔地盯著他看了好久,突然微微一驚,張了張口,卻是不知該說什麼,半晌,他垂首道:“末將領命。”
言罷,他轉身大步離去。
琅峫回身看著衣凰,見她眸中的凝重之色未曾散去絲毫。是呵,蘇夜涵一時沒有安然出城,回到銀甲軍營,她就一時不會安心。
“我雖放了他,但是並不代表我也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你,你要為我做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
衣凰沒有出聲,她心裡明白,雖然當初他們有約在先,可是若琅峫不願依約放人,她一樣什麼都做不了。如今他肯放人,已然在她意料之外,他斷然不可能輕易放她離開。所謂的要為他做事,也許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一個將她留下的藉口。
【二百七十六】紛紛暮雪下轅門
夜色暗沉,儘管衣凰生有眼疾,可是蘇夜涵身旁之人手持火把,遠遠地她還是將他認出。眼看著他隨著那幾名突厥小兵緩緩走到城門下,只聽“吱呀”一聲,城門開啟,幾道身影一起出了城去。
琅峫不言,側身看了衣凰一眼,感覺到他的目光,衣凰亦是一聲不吭,扭頭回了營帳
安置好了衣凰,琅峫回到帳中,神情凝重萬分,比之帳外冰雪還要更甚一籌。想起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總覺有些荒唐。他一心想要抓住蘇夜涵,為此,他甚至輕易地放過蘇夜澤,可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今次為了當初的一個約定,他竟然這麼輕易地就要放了蘇夜涵
“將軍”帳外突然傳來託和也略帶焦躁的聲音,琅峫起身的同時,應聲道:“進來。”
託和也匆匆入內,神色惱怒而憂慮,道:“將軍,出事了,蘇夜涵被人救走了”
“怎麼回事?”琅峫豁然一驚,凝眉看著託和也,託和也道:“末將將蘇夜涵放出來之前,已經先行給他服了軟骨散,只等著清塵郡主親眼見他出了城門,隨行兵將便即刻將他帶回。卻是不想,蘇夜涵他竟然並沒有中毒,待出了城門,早已有人潛在暗處等候,他們他們無聲無息地殺了隨行的兵將,拼死救走了蘇夜涵”
“蠢貨!”他話音未落,突然只聽得琅峫一聲厲喝。“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本將養你們有何用?”
“將軍!”託和也驟然跪地行禮,低垂著頭道:“是末將辦事不利,末將已經命人前去追了”
“沒用的。”琅峫握緊拳頭恨恨道,“既然讓他出了雍州城門,再想抓他回來,豈有那麼簡單?若是如此,本將又何須違背良心道義?”
他舍不下衣凰,可是同樣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蘇夜涵離開,所以他暗暗授意託和也給蘇夜涵服下軟骨散,設下如此計謀,卻還是讓他逃脫了!
“這事事有蹊蹺,你可是親眼瞧見蘇夜涵服下軟骨散的?”
“沒錯。”
琅峫微微垂眸,點頭道:“那便是了,定是有人在你之前先行給他服下了解藥,更在城外佈下了埋伏,否則就算他蘇夜涵再有能耐,也不可能逃出雍州城。”
而且,此人必是雍州城之人,否則是斷然不可能進得了關押蘇夜涵的地方。頓了頓,他突然眸色一緊,問道:“可有查到可疑之人?”
託和也不由稍稍一陣猶豫,迎上琅峫凌厲眸色,他沉了沉氣,緩緩道:“今天晚上前去看過蘇夜涵的只有一個人”
“誰?”
“王后。她說她要親眼見一見這個曾經殺了十多萬突厥將士的男人,如今淪為階下囚。”
琅峫沉吟良久不曾開口,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