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晟帝微微點點頭,看了宗正一眼,宗正即刻會意,上前接過睿晟帝遞來的信函轉交到衣凰手中,“如今我朝大軍在北方遇上一道怪異無比的陣法,便是涵兒也是無從下手,尋不到解除的辦法。若是再這麼耗下去,只怕我軍要傷亡慘重。”
衣凰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迅速將信函看了一遍,驀地,她神色一凜,瞪著眼睛看著信函,低聲驚呼:“黑雲陣!”
“怎麼,你知曉此陣法?”見他此番神情,睿晟帝眼睛一亮,“可有破陣的法子?”
卻見衣凰不答“有”,也不答“沒有”,只是怔怔地看著信函片刻,眼中有一絲驚慌一閃而過,而後跪拜道:“懇請皇上允許衣凰北行,趕往三位王爺軍中。”
聞得此言,幾人心下皆已明白,這陣法怕是不好應付,而且便是她也無十足的把握能破此陣。
睿晟帝沉聲道:“便是要去,也不該你一個女兒家前去。”
“皇上”衣凰急忙又道:“若是衣凰去了,興許還有破除此陣之法,若是旁人去了,怕也只是多賠上幾條無辜性命而已!”
此一言出,頓時將在場幾人悉數震住。即便他們未能親眼瞧見那陣法,此時卻也大約明白為何蘇夜涵費時多日仍是未能破除這黑雲陣。畢竟,這陣於自幼熟知各類陣法的衣凰而言,都是個未知難數,更勿論其他人。
沉吟良久,睿晟帝目光始終不離衣凰,見衣凰竟是直直地看著他,滿眼希冀,隱隱還有放不下的擔憂,終於忍不住心下一動。
呵!他明知自己阻止不了她,去年是如此,這一次想來亦是如此。
大手一揮,睿晟帝正色道:“既是如此,那朕便讓你走這一趟,你稍作收拾,朕會派一隊人馬與你同行,明日一早便動身出發。”
“皇上”衣凰張了張口,她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動身,只是迎上睿晟帝凌厲眼眸,終究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他已經做出讓步了,所以她不該再得寸進尺。
【二百五十九】匆匆而至人已非
快馬匆匆。
一行約二十來人, 策馬行駛在通往北疆的道路上。隨衣凰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羽林衛統領,冷天月。再往前就是臨水鎮,衣凰心底一片沉重,她知道,當初蘇夜渙就是在這臨水鎮外遭人攔阻、喪命。
見她一直臉色沉斂,一心只想著儘快趕路,冷天月便也什麼都不說,只是暗地裡吩咐隨行之人加快速度緊緊跟上。
隱隱之間,衣凰聽到身後有女子的喊叫聲傳來,她無意地向身後瞥了幾眼,而後驟然喝馬停下,冷天月眾人心有疑慮,卻還是乖乖跟著停下。
“郡主”冷天月輕輕喊了一聲,以示詢問,怎料不待衣凰回答,也跟著聽到身後的喊聲,循聲望去在,只見一名身著紫衫的女子正駕著馬追來,走進了一看,來人竟是蘇瀠汐!
衣凰微微凝眉,問道:“十五公主怎麼來了?”蘇瀠汐迅速瞥了一眼滿臉詫異的冷天月,挑眉一笑,走到衣凰身邊,“我來,是有事要告訴你。”
冷天月識趣地退後兩步,而後領著眾人不緊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後,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尚且聽不清二人的交談。
見狀,衣凰清冷一笑,回過神來,道:“有什麼事,儘快說吧。”
蘇瀠汐沉了沉臉色,道:“今日一大早我見到了玄座弟子玄風。”
衣凰驀地一愣,皺起眉問道:“所為何事?”
蘇瀠汐抿了抿嘴唇道:“玄風告訴我,玄凜如今人也在北疆。他正在追查當初那個可疑異族一事。”
衣凰不再說話,只是臉色越發凝重深沉,鳳眉緊蹙,握著韁繩的手沒由來的收緊。蘇瀠汐見了,忍不住輕輕一嘆,她心裡也很好奇,這個玄座座主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為何每次提起他,衣凰的神色都會這般沉重?
暮色降臨之時,一行人到達一座小城,匆匆用了晚飯、備好第二天的水糧之後,眾人便各自回屋休息,最多三個時辰之後,他們就要連夜啟程。
衣凰打算回屋時,正好看到冷天月到蘇瀠汐房裡找她,沒過多久隔壁就傳來二人的爭論聲。顯然,冷天月在勸蘇瀠汐回茲洛城,北疆他曾去過,所以他不想蘇瀠汐跟著受苦。怎奈蘇瀠汐的脾氣永遠都是那麼頑固、倔強,硬是不願回去。二人爭論了好大一會兒,最終還是冷天月妥協,至於二人之間究竟達成了怎樣的協議,衣凰就不得而知。
日夜兼程,快馬加鞭,除了衣凰的墨離,眾人這一路已經換了好幾匹馬,終於在第八天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