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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而眼前出現的情景出乎這位光王爺,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黑色的石鏡上慢慢顯現出的並非他的身影,而是六個字,六個似用血書寫成的字——弒父逆子當誅。

弒父逆子當誅!

全場譁然,段素光從即將成為大理第十二代王上的喜悅中墜入無底的恐慌裡,他望著那面黑色的石鏡不住地往後退,再往後退,搖著腦袋,他嘴裡喃喃自語:“誰在陷害本王?誰在陷害本王?是誰”

“光王爺,誰能陷害你呢?還是,你陷害了誰?”

高泰明忽然走出列班,手裡拿著那塊上德帝留給段漣漪的白錦遺詔,“你手握先王遺詔,自稱先王將王位傳予你,可我這裡也有一份遺詔,是從先王遺軀的袖中夾層翻出來的。這上面清楚地寫著大理第十一代君王上德將王位傳給二子段素徽,這上頭不僅有玉璽金印,更是先王親筆所書——我的光王爺,你覺得這兩份遺詔,到底哪張才是先王的真實遺願?”

此言一出,頓時掀起軒然大波,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唯有段素徽鎮定地站在原地,無聲亦無情。

高泰明將手裡的這份遺詔傳給眾大臣,尤其是上德帝的幾位重臣。眾人親眼所見,確是先王的親筆所書,加之高泰明強調此遺詔是從先王遺軀的袍袖夾層中翻出的,更讓人浮想聯翩。

見眾人目光有異,形勢有變,尚且未從驚慌中恢復過來的段素光急著反擊:“你不過是從宋國回來的一介小民,你甚至無官無職,你憑什麼對王上即位這等大事表示異議,你算算個什麼東西?”

他話未完,已有侍衛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整個王宮都在高氏一族的掌握中,高泰明從宋國學到的兵法可比楊義貞強多了,他絕對不會給對手留下可乘之機。

把玩著袍袖,高泰明揚起他比女人還媚的笑容,探近段素光,他眉開眼笑地反問道:“你說我算什麼?”

一魂未定,又驚一魄。段素光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著,心虛地望向高泰明,嘴裡還不住地嚷嚷著:“父王將王位傳給了我父王將王位傳給了我傳給了我”

“我察過楊義貞的刀。”

高泰明突來一語,引得眾人將注意力都偏轉到他身上。他要的就是這場面,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一手掌握這天下乾坤。

“我和徽王爺帶領人馬進入大正殿的時候,先王已崩,當時大正殿內只有你和楊義貞二人。你以楊義貞刺殺先王為由,將其一刀斃命。事後我檢視了楊義貞的刀,他的刀寬一寸見半,而先王確是被匕首刺穿心口而死。我比較了楊義貞身上的傷口,跟先王完全不同。既然他有心殺先王,為何放著手裡的刀不用,藏起一把匕首呢?我事後仔細查過楊義貞的屍體,除了那把刀,再無兇器,那麼,光王爺——是誰用匕首刺殺了先王?你說呢?”

段素光脫口而出:“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父王我沒有殺我自己的親爹”

高泰明又上前一步,“楊義貞控制了宮闈以後,將你和先王軟禁在大正殿內,我詢問了宮裡的侍衛、宮人,都說先王被軟禁的時日,除了你和楊義貞,再無第三人可以接近先王。若如你所說,楊義貞逼先王將王位禪讓給他,先王抵死不從。那這道將王位傳給徽王爺的遺詔,先王該交給你,又為什麼藏在自己的袖套,好像生怕被人發現了去?”

緊緊盯著那塊不斷流下紅色水滴的黑曜石鏡,段素光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是不斷地重複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高泰明再進一步,直逼問他:“那為什麼你站在黑曜石鏡前,月光顯現的不是你的身影,而是這六個字呢?‘弒父逆子’指的是誰?”

那張美豔的臉所帶來的壓迫感超乎一切,他高高在上,以絕對的強勢壓在魂不附體的段素光心口上。【52dzs】

跌坐在地上,他一步步向後挪去,嘴裡嚷嚷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我的親爹我沒有是他!是他不肯把王位禪讓給我是他逼我的!是他!”

他再無地方可挪,身體靠著一個冰冷的東西,段素光下意識地轉過頭來向後看去,他靠著的正是那塊黑曜石鏡,鏡子上那六個大字在他的眼中變得模糊,他呆呆地看著,半張著嘴巴卻瞪圓了眼睛珠子——啪嗒!一滴溫熱的東西落在他的臉上,拿手一抹伸到燭光下仔細一瞧,段素光那三魂六魄全散了——

“血!血!血啊——”段素光徹底瘋了,他掉轉身體對著黑曜石鏡拼命地磕頭,直磕得自己頭破血流,只是無法停止,一邊磕頭他嘴裡還一邊嘀咕著滿朝臣子都能聽見的認罪狀,“父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