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得來的結果,這就是他把自己心肝肚肺都挖出來給她換來的結果!
他原本以為自己一定會瘋了一般的下榻,他要抓著那個女人問個清楚,問問她,她的心可是鐵石做的,問問她為何能做到那樣的殘忍,可心痛到極處後卻冷靜的連自己也震驚。
祁銘琰棲身躺會了迎枕,閉了眼,死了,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他曾經的曾經擔心的事情,他曾恐慌的坐在赤金寶椅上對著孫德海說過的話,他真的大限要到了。
忍下了胸腔中越來越尖利的疼痛還是開了口:“對,靈兒沒了,你那景闌的兒子沒了,還呆在這宮裡做什麼呢?要了這天下又給誰走,好,走的好,走的乾淨,走走吧,走,現在就走”
那聲音中是沒有怒火的,就彷彿自己說的也不過是一件在不過平凡的事情。可也就因為閉上了眼睛,他也錯過了沐清漓在得到許可後眼底處的一絲淒涼,是啊,沐清漓,你看都結束了,他真的不是在乎你,你是走還是留與他都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應允與命令。
“罪妾,謝過皇上。”她起身,頭也不回,散了,都散了,椒元殿塌了,椒房殿也不復存在了。
“皇上!”
祁銘琰扯著胸前的衣襟,臉上瀰漫的皆是灰敗之氣,胸腔中堵塞異常的異物順著口腔溢位,染了白衣,也染了那要與自己愛的人執手天涯的手掌。她是要他死,她是要用這樣的方式讓他死,讓他生不如死。
沐清漓,你是有多殘忍
崇德二四八年九月二十三日,皇貴妃容妃因喪子喪母而心中大傷,故而親去皇陵守墓,一時震動赤京每一條街道。開拔離皇都的那一日,當朝皇后親自相送。
王琳拉著沐清漓的手,面上皆是惋惜與心疼,她還是那仁德的皇后:“妹妹,你何必一定要選這一條,姐姐與你說那些也只希望防著,如何你就”
沐清漓只覺得刺眼,那一聲妹妹更是刺耳,抽出皇后手中握著的手掌一片森冷:“姐姐希望的不就是這般嗎?該高興。”
王琳笑:“妹妹知道不也照著做了嗎?”
“是啊,所以姐姐要比妹妹我可悲多了,因為你愛的那個人永遠不可能把心給你。”那個人也許根本就從不曾有愛。
王琳冷了笑,臉上是清晰的恨。
最後望了眼這巍峨而金碧輝煌的宮城,沐清漓不再留戀,踏上了車馬,不過是一個到處都是傷的地方。抱琴放下車簾,可沐清漓不知道自己在那簾子漸漸落下的時候為什麼還要望著那漫漫無盡頭的大理石長道,她又在等什麼?
他沒來,連最後一眼也沒想過要見她
“走吧。”領命而揚長而去的長隊。
她又怎會知道,那高高城門之上始終站著一個男子,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裡只有無盡的空洞與孤寂。走了,她終是走了,即便他用盡了全部的力量來擁有她,來禁錮她,來愛她,可她還是走了,還是沒有看到他一眼
“咳咳”
“皇上。”孫德海見男人體力不支,忙要上前扶,卻被男人擺手制止了,仍舊直直望著那浩浩蕩蕩的車隊,直到再也看不到,再也感受不到那人的一絲痕跡。這就是上天給他的結果。
“父皇”寂靜的城牆,空靈稚嫩的聲調扯斷了男人無盡的悲慼,轉頭而望,那站在自己身後不知道多少時候的孩子,不是錦霜還能是誰?
見自己的父親終於看到了自己,四五歲的孩子走向了那太過單薄的身影,一把抱住了那人的腿,將自己的整顆頭都嵌在了男子的大腿處,他害怕,他怕自己唯一擁有的父皇也會隨著那風隨著那遙不可及的車隊離開。
祁銘琰沒想到孩子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映,心中陣陣疼惜,墩身將身子冰涼的孩子抱在了懷中:“錦霜,不哭”
“父皇”只這不哭又怎麼能輕易做到:“母妃不要我們了,母妃霜兒不要父皇走,不要父皇也走!”
祁銘琰揉了揉孩子柔軟的發:“傻孩子,父皇不走,父皇怎麼會走。霜兒要記著,你母妃不是不要霜兒了,只是你母妃太難過了,她捨不得你的皇兄靈兒,你也不希望皇兄一個人是不是?所以,母妃要去照顧他,要去看著他,等到”
“父皇騙人!皇兄死了,皇兄死了!靈兒都聽見了,母妃不要我和盈月,母妃根本不要我們!”
“霜兒”
“皇上!”眼見著孩子忽然失控般的跑了開,祁銘琰想要追,只才要向前,胸中卻又是一震堵塞,接著便是一口血色湧出,驚的孫德海臉色大變。
然,這面色大變的何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