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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長姐又說:“若是真說起來,你的難題層疊曲壘,比起從前過之而無不及。媜兒這裡倒還罷了,可是宮裡的事怎麼辦?難道你願意去那裡與人爭強鬥狠一較短長?”

我搖頭道:“我不願意。只是,躲明是躲不過;跑,便是欺君大罪;姐姐尚且有地方避,我卻如何是好?”

長姐沉吟半天道:“不如託病?”錦心奉上新鮮水果道:“去年七月大選,小姐正是因著狂症託病未曾參選。今年3月內選若還是這個說辭,只怕不妥。”我也覺得錦心此言有理,當下託著腮思慮,都說君命難違,我又顧忌著裴府,若皇帝一味要宣召,也真個是避無可避。

若是不稱病,又想讓皇帝漠視我的存在,大概只有兩條路,要麼東秦改朝換代,要麼我不存在這世上。想到這裡,自己也心下一駭,怎麼會想出這些來。但剎那似乎又看到一縷微光穿破厚重的黑暗,靈光突現。

西方有羅密歐與朱麗葉,東方有梁山伯與祝英臺,都是以死抗爭,捍衛自己的愛情與尊嚴,最終在九泉下團聚,沒有任何人能束縛他們。

我自然是不想死,也不想二哥死,可是裝死卻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

棠璃見我垂首想了半日,輕聲道:“小姐可要用些果子?”我仰頭問道:“昔日的丹藥都放在哪裡?”

長姐與棠璃錦心俱是一驚,我忙笑道:“不為別的,你們且聽聽這招能否行得通?”聽完了我初略的計劃,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敢置信。長姐出了一會子神道:“不妥不妥,一則這假死藥不好找,二則走漏了風聲九族都要陪葬。妹妹心裡即便再怎麼不喜歡,也無須如此冒險啊!”

錦心也愁道:“縱使一時瞞了過去,往後怎麼辦?京城是不能住了,若說住在外邊,不防被人看到,也是死罪!”棠璃悶聲不吭,也面露擔憂之色。

我左右為難,怔忪的伸手要茶吃,不覺碰翻了原本放在面前的茶盞,灼熱的茶湯溢位了杯沿,燙的我手背立時紅腫起來。長姐“哎呀”一聲忙搶過手去料理,棠璃心急,去雪地裡摳出一大塊冰來為我敷上。錦心則去內室找上次我燙傷時三哥送的藥膏。

長姐一邊拂去我手上的茶葉末子,一邊輕啟朱唇慢慢吹氣。我看著她嫵媚的面容和溫柔的舉止,想不通這樣的女子為何承昭就是不喜歡?她輕聲道:“你看你,還是這麼毛毛糙糙的。萬一留了難看的疤,看誰敢要你?”

我聽她如是說,突然又有了對應之策。自古皇帝只愛美嬌娥,若是我毀了這張臉,憑著一張東施無鹽之貌,皇帝必定敬謝不敏!

只不過我剛說出口,棠璃便正色道:“罷了吧,祖宗,別一天儘想著沒正形的事兒。在聖上宣召之後毀了容貌,便是對天家大不敬,別說小姐不能全身而退,便是靖國府也得被千牛衛踏到塵埃裡去!”

見我神色灰敗,錦心不忍道:“自從小姐大病初癒,也不煉丹服藥,也不形容萎頓,奴婢們只說小姐這下子活的有精神頭了。萬沒想到宮裡一紙宣召,又讓小姐吃不下睡不著。奴婢們沒什麼見識,只是擔心小姐身子撐不住,天子是九五之尊,說什麼就是什麼,原本是沒有轉圜的。但凡小姐想開些,也不至於這麼辛苦。”

她正說著,父親派了人來,說是宮裡又來了人送東西,叫我去謝恩領賞。我心裡雖然不情不願,動作可一點也不敢遲滯,換衣服上妝只是須臾而就的事。只怕拖得遲了,無意中得罪這些宮裡來的“貴人”們,回去說點不鹹不淡的暗箭傷人,我並無懼,只是不能連累了裴府上下。

尚儀局崔尚宮在元宵節時已經來過一次,只是當時我並未在場,因而今日才算是第一次相見。我見過大禮,又謝過皇帝賞賜的綾羅綢緞珠寶玉器,才細細看她。崔仙至三十來歲,容貌清秀端莊,穿著一件淺緋色碧霞聯珠對孔雀紋小袖短棉襦,下身束宮緞素雪絹裙,梳著簡潔古典的錐天髻,環釵佩飾,樣樣齊全。她不過是一個正五品的尚宮,服飾華麗妝容精美已至如此,遠遠望去便是一團珠光寶氣,近身更覺玉動珠搖熠熠奪目。

她身後四個宮女,皆是一樣穿戴,均著淡粉色對襟半臂高腰棉襦裙,從腰間穿過的紅色系帶打著細緻的結釦,雙環望仙髻上沒有頭飾,一切都保持著驚人的一致,唯有一對兒不同的耳墜顯示出她們是有著各自性格的女孩子,而不是宮廷複製出來的木偶。

崔尚宮笑語盈盈執了我的手道:“早聽說小姐貌似謫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忙躬身道了福說:“尚宮謬讚了,小女子資質平庸,怎擔得起如此盛名?宮中貴人才真是美豔無雙,小女子不過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