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了,在場的人也都震驚了…胥克念這一磕,自己是跟著磕啊還是不磕啊,磕吧,當著這麼多人多失態啊,不磕吧,會不會顯得短禮啊?!
好在秦維賢趕緊給治喪委員會的人使了個眼色,呆愣在一旁的負責人這才反應過來,讓在場人員依次給死者靈位三鞠躬,這才緩解了眾人的尷尬。秦維賢將跪倒在地泣不成聲的胥克念拉至禮堂後臺的辦公室裡,掏出紙巾為其拭淚,不多一會兒,一包紙巾告罄,胥克念眼睛裡卻一直跟關不上閥門的自來水龍頭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淌,眼睛裡的棕色小痣都哭的有些發紅了。秦維賢心疼的將他摟在懷裡輕聲安慰著:
“小念不要哭了,你還有我,還有維賢哥。。。我一直都在,不會丟下你的。”
“是我丟下了水老師,醫生說,老師本來還能多活幾個月,暑假之後,開始頻繁抽菸,這才走的這麼急,是因為我,他在我睡覺時親我,我。。。我驚醒之後踹了他,並且很生氣的走了。。。他。。。”
秦維賢聽到水長東親了小念,雖然說的含蓄,但秦維賢心裡仍是又酸又痛,但卻無法發洩出來,只得更緊的摟著他:“不怪你的,你千萬不能這麼想。。。。。。”
“我以前跟他說,想抽菸就含著我給他買的棒棒糖,我那天喝醉去找他,他就含著糖,之後開始抽菸,定是以為我生他的氣,心中煩躁不安,這才抽菸解悶。。。。。”
“小念,你看著我。。。”秦維賢知道,若是不在此時解開這個結,小念一定是以為水長東的死跟自己脫不了干係,那麼秦維賢終其一生,估計都不能再靠近他了:
“水老師的詳細病情,我問過醫生,醫生說肺癌晚期,藥石無醫,抽菸頻繁可能走的快些,但不抽菸,也未必能保證一定多活多久,總之是有今日沒明天。所以不管水老師是否重新抽菸,都。。。。。。”秦維賢咬了咬牙,終於狠下心說道:
“肺癌病人非常痛苦,早些走了,對於水老師而言,未嘗不是種解脫。。。。。”
胥克念抬頭看了他一眼,漠然說道:“死的人解脫了,活著的人到底不能解脫,就像你對莊燁,莊燁死了,於他而言,是種解脫,於你而言?你解脫了嗎?”
秦維賢全身猛的一震,僵在那裡,過了很久,捏著胥克唸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是啊,死者或許是種解脫,活人,卻要繼續煎熬。
秦維賢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見胥克念從口袋裡掏出那枚“真愛無坦途”領帶夾,交還到秦維賢的手裡:
“莎翁的《仲夏夜之夢》裡還說,love looks not with the eyes; but with mind。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水長東更用心愛我的人了,我以前不知道老師的心意,如今知道,回應已是太遲,但是,秦維賢,對不起。。。。。”
說完,胥克念便走出了辦公室,時值深秋,天氣漸冷,關門的剎那帶起一陣冷風,吹得秦維賢滿身冰涼,領帶夾稜角割破了緊攥著的手心,有血一滴滴滲出來,饒是如此,秦維賢竟也未感到疼痛,好似原本擺滿了東西的心房突然一下子被洗劫一空,冷冷清清的留下一連串悲切嗚咽的回聲。
37、無妄之災 。。。
水老師走後,胥克念便搬去了水長東的其中一處房產裡,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但幾乎放的都是胥克唸的東西,書架上放著自己看過的書,自己的合同,自己獲獎的獎盃,以及證書。櫃子裡是自己的幾件衣服,當然也有水長東的衣服,靜靜的依偎在一起,好像水老師從未離開。
胥克念住在這裡,用著水長東準備的杯盞傢俱,躺在沙發上看書,看著看著就覺得,水長東隨時都會從廚房裡跑出來,繫著花圍裙端著自己愛吃的菜,然後嘮叨一句:“小混蛋起來吃飯,你又躺著看書,早晚近視眼。。。”
不能再想啦,胥克唸的理智告訴他,每次一陷入回憶,就會在最後不得不接受水長東已經去世的事實,接踵而來的就是無盡的傷心難過,但是“水長東”這三個字及其背後的意義,彷彿一顆大樹,在胥克唸的心裡落地生根,扎的極深,拼命的吸收著胥克念心土上的養分,一刻不曾停息,所以胥克念所幸不再逃離,將自己扔進有著“水長東”的地方,這樣至少能在自己因為思念和懊悔而倍感難過的時候,觸手可及有關於“水長東”的一切。
媽媽問他房子哪裡來的,他只說是自己買的,從他的本心來說,他雖然對“父母”無比孝順,成名之後,為父母換了大房子,逢年過節往家裡帶的東西也不少,老兩口退休之後四處旅遊,用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