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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舟,那舟中人便是吟的此曲,奏的此調”雙眸似月皓白,他遙望著天際,“果真絕調,非人間該有,故而不忘許久之後,坊間流傳來一調‘雪殤’,一讚‘漫彈浮塵,輕挑華胥,引三夢,不覺魂飛!’誠然,正是此曲!”

回眸,閒閒掃過那紅衣,看著那粉衣,“所以,雪殤絕對不會歡愉的,更不會像流鶯或者蝴蝶什麼的。”

方九綾不屑的哼了一聲,卻已然低頭。

“是是真的嗎?”一旁,柳浮羽黯然,身子微抖,這世上真的有人比她琴好嗎?

“嗯!”他漫然點頭。

是真的?

心被狠狠的刺疼,只覺得一盆涼水迎頭灑下,柳浮羽剎那蕭條,白絮慘敗?

原來,‘素羽琴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她生命裡唯一的那點期望驕傲,原來也不全然只是獨獨屬於她的,原來難道,這世間真的就沒有什麼是隻屬於她的了?

悄悄然,柳浮羽望向路遠飛,可是,那溫暖如陽、溫潤如風的男子,為什麼、為什麼會一瞬不瞬的望著方九綾了?

渾然未覺,方九綾眼睛閃亮,好奇道,“哥哥,那你有沒有看見那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倒是好奇,但,終歸不過是一葉孤舟,萍水相逢,到底也沒見到舟中人!不過,聽聲音應該是個青年男子!”

“‘原來,雪殤’這調子是當世中人所譜,還是如吾這般的青年男子?”路遠飛忽而說話,聲音如水溫潤,洗盡萬千塵埃,看向方九朔,“飛曾經有幸,聽有琴漣先生彈奏過,只覺這調,大喜大悲,浮屠三生,紅塵一度,自以為至少應該是一個年近半百的淡泊老人!”

搖了搖頭,面色慚愧,青絲微擺,“不想,竟是個青年男子,是飛淺薄了!有絕音傳世,卻不露真人,這樣的人,有機會飛定當結識。”

“對啊,對啊!”方九綾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撇著方九朔道,“哥哥你說你這人,那樣好的機會,你怎麼就不見一見呢?要是我,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使出渾身解數也見上這個男人的!”

夜離影笑而不語,望著方九綾手握拳狀,一派堅定的模樣,不是因為表哥,你確定你想見那人?

方九朔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暮然輕笑,“九綾,你一個女子怎麼能這樣說話了?”

“為什麼不能了,表哥想見的人,我自然也想見了!”方九綾嘻笑,一雙水晶眸裡只裝著路遠飛一人,“表哥想幹嘛,我都會陪著他的!”

一語方落,眾人皆默。

夜離影心中敬佩,好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笑看亭中,方九朔無奈的扶住額頭,柳浮羽一陣劇烈的咳嗽,路遠飛則是和方九綾對望著,嘴角微揚,那眼神是愛麼?

“現在是單奏了?浮羽表妹你彈了麼?”方九朔薄唇一啟。

發上碎白珍珠花顫了顫,那秋水眸子,剪斷面前端著的木琴絃,她輕咬著唇,吐出一句,“我輸了!”

“輸了麼!”方九朔惑然。

柳浮羽蜻蜓點水般點點頭。

“你還沒彈了,哪裡來的輸?”先是疑惑,繼而不解,最後氣惱看她,“你不是在讓我吧!我可不需要你讓!”

讓你?不是讓你?為什麼讓你?只是不想彈這個調子了,這調子,算不算毀了她殘存的驕傲了,不是彈不來,卻是已經比不過那人,卻為什麼要出醜了?柳浮羽望了望路遠飛,他正複雜的看自己。

羸弱的笑了笑,緩緩伸出雙手,唇動,“不小心,受傷了!”

淡白水晶燈,如夢似幻,朦朧不清,然則,柳浮羽,纖纖十指,蒼白如紙;蔥削指尖,血珠瑰紅,那血珠斗大如霰,從她輕薄如紗的肌膚中鑽出,只叫人心痛不已。

夜離影淡然的望著她那十根指頭,那指尖殘留著些血痂,應該是沒日沒夜的練習,傷了她的手指。

“浮羽表妹!”路遠飛幾步走到她身側,一時顧不得太多男女之別,衣袖一展,隔著袖子握住起她的手,待到仔細看清,不覺眉宇一擰,關切道,“表妹你手傷的如此了,為什麼不說了,剛剛還彈了那樣久的時間!”

柳浮羽見他這樣,眼中隱隱淚光,疼的蹙著柳眉,卻固執的搖搖頭,“沒事!”

“怎麼會沒事了?”路遠飛專注的看她的手,數秒便知因由,聲音蘊著濃濃的擔憂,“表妹,這是彈琴彈得嗎?你怎麼能如此不珍惜自己,你的身子原本就不好,本來就是” 徒然頓了頓,又道,“是表哥的錯,不該叫你彈這調子的!”

這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