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孩子口中甜甜的一聲叫喚麼,不就是別人家孩子可以騎在他肩頭的那個背影麼?不就是別人過生辰時候,給錢買新衣裳的人麼?這個別人家的人跟她有什麼關係呢?什麼是父親?
她心中盛著的只是那個夜晚,沒有星光,沒有月光,只有一隻只張著血盆大口的老虎,以及老虎幽亮如靈火的眼睛
“不要叫我,真的,不要這樣叫我,什麼帛兒,我不信你,我沒有父親,沒有的我只有師父,他叫夜百里,他對我很好,他救了我的命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你不是”夜離影茫茫搖頭,手中的面具丟在了地上,她混亂的踩了幾下。
“阿離,阿離!”慕容傾雪焦急的喚她的名字,卻找不到方向。
夜離影走了幾步,拉住慕容傾雪的衣袖,笑著說,“慕容傾雪,我本來還想戴個好玩的面具,給你看的,但是我忘了你已經看不見了大概你早就看不見了,對麼,不然你怎麼會給我找個什麼父親呢?呵,我說過我需要的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你為什麼呢?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第十九章 很急,很亂
她說著,放開了手,轉身就走,落花和風留在身後,還有那在風中撕扯著的慕容傾雪的咳嗽聲和呼喚聲,她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那一扇繪著閒雲飛鶴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了,慕容傾雪摩挲著走了進來,屋裡很靜,沒有丁點的聲響,他緩緩的走到床邊,暗夜裡,他細瑣的除了衣袍躺進了錦被,輕輕的抱住那個貓兒一樣蜷著的女子。
沒有慣有的掙扎,她的呼吸也很均勻,可是,她的身體卻出賣了她,她在微微的發顫,他緊緊的抱住了她,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暖暖的溫度,像是融化的春水從他指尖傳來,她睜開了眼睛,聲音沙啞,“雪,什麼是父親?”
“父親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丈夫以外最愛你的男人。”
“我不信。”
“其實我也不信,”慕容傾雪答,她嗯了下,他道,“父親就是割不斷,舍不下,忘不了,離不開,即便從來沒有擁有過,享受過,他也是存在的,不管多遠多近,或多或少,你承不承認,想不想要,都不可磨滅的你存在這個世界的印記,和你血液裡流淌的可能。”
夜離影沉默不語,良久,久到慕容傾雪以為她睡著了,他摸了摸她的眼睛,“不要怪他,他不愛你就不會千里迢迢的趕回來只為了偷偷的看你一眼,他不愛你就不會在乎你是否過得好,更不會害怕打擾你現在的平靜。”
溫溼的液體終於流出了眼眶,沾溼了他的手指,夜離影顫顫道,“我沒怪他,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他的時候,聽著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就不怪他了,也許,就算他什麼都不說,就算他真的拋棄了我,我看見他,知道他是我的父親,我就真的不能怪他了,真奇怪啊,難道這就是血緣至親麼”
“難怪我第一眼見到阿尤的時候,就覺得很熟悉,我連見到你的時候,都得熟悉,原來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一時間,我”
“我知道”他擦她的眼淚,“我都知道,慢慢來,沒有人逼你的。”
夜離影猛然旋轉了身體,那溫軟中含著杏花酒香的呼吸若有若無的噴在慕容傾雪的臉龐,他一滯,幾分不自然很快的落下,摩挲她的臉,又擦她的眼淚,“阿離,你怎麼呢?”
“對不起。”
慕容傾雪嘴角噙了一抹笑,“什麼對不起?”
夜離影伸出手,手指溫柔的順著他臉部的輪廓勾勒著,他的薄唇,他的面頰,他的鼻樑,他的眉毛,最後是他的眼睛,曾經是澄淨如雪的,裡頭閃著寂寂清輝、縈縈潤澤的眼睛,此刻空洞洞的,黑漆漆的,他會不會難過呢?當然會,什麼都看不見了,那是怎麼的感覺了她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傷害一個愛她的男人呢?
“對不起。”她又說。
慕容傾雪聽懂了,輕輕的握著她顫抖的手指,“沒關係的,我知道你只是有些難過罷了其實,阿離你知道麼,這世界該看的東西我都已經看過的,我很知足,並沒有什麼怨恨的只是有點點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著父親老去,阿尤長大,還有從今以後再也看不見你的臉。”
夜離影呆呆的望著他的眼睛,那裡頭,白如宣紙,黑如墨汁,筆染黑墨,揮毫白紙,明明白白的,清清楚楚的,是一個女子的臉,歉疚的,疼愛的,是她,只是她,全是她,她的心霎那間就痛了,到底是醉了酒,還是醉了心,她著了魔似的湊近他,吻上他的唇。
慕容傾雪愣了下,僵著的手抱著她的身子,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