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是夜離影,直嚷著說自己收徒不慎。
可是,現在都不可能了還有誰呢?
“是見到她了麼?”
有人在說話,夜離影尋著望去,她正是在樹的背面的,這個角度,隔著蒸蒸雲霞的桃花樹,對面個人立著兩個人,淺粉色桃花兒飛揚著,落在兩人的身上,白衣勝雪,素衣柔和,是慕容傾雪和小館子裡遇見的中年男人?
“是啊,但是她不認識我,是我來的太晚了。”素衣男人道,心覺不妥,又道,“這話叫傾雪見笑了,她怎麼可能認識我呢?她從來沒有見過我。”
簌簌桃花從慕容傾雪眼前落下,可他卻看不見,只是嗅著花香,淡淡道,“傾雪不敢,只是傾雪覺得她應該可以感覺的到的,畢竟你們是親生的父女。”
素衣男人有些動容,笑,“是真的啊,我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了她是我的女兒,她和雲錦長得一模一樣,真的是孿生姊妹,連一些細小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還有脾氣,都是善良單純,有些傻氣,哎,她給了一個小偷很多的錢”
“那岳父大人打算如何,是真的見一面就走麼,真的不打算相認麼?”
素衣男人靜了一會兒,有風捲著花瓣兒吹過夜離影的臉頰,微痛,微涼
“你也知道,邊關事務繁重,缺了我可不行,我還是要急著回去的,何況我只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現在看到了,有你,有阿尤,她很好,我很放心畢竟我對她來講不是父親,只是一個陌生人,我從來沒有盡到過作父親的責任,我”
慕容傾雪不語,是了,他不確定阿離是否會介懷,畢竟這個結不好解開,何況她現在
“謝謝你告訴我找到了她,我只想看看她,我這個父親啊,欠她的真的很多,早就還不了了,我也不想打擾她的生活,你幫我好好照顧她,”素衣男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傾雪,好好照顧她;還有你自己,我只有這一個女兒了。”
“岳父大人放心,這次,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慕容傾雪的目光閃著宛如白寶石的堅毅光芒,朝岳父微微頷首,許下承諾。
桃花紛亂,素衣男人微微握住了白衣男子的肩頭,似乎是將一個重擔子交給了他
慕容傾雪道,“岳父是幾時走,這些日子要住在客棧嗎?”
“嗯,還是不見了的好,再見了又怕走不了”素衣男人望著慕容傾雪,月光白華下,白衣人的眉目飄渺,恍如仙人,遼遠不清,“只是傾雪,你是真的喜歡離兒,沒有將她當成別人,對吧?”
他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那白衣男子的臉,忽然間剔透了,欣長的身子在夜風裡剝落成蕭條的影子,手腕上的黑玉鐲子暮然發出了聲響,似一個女子淺淺的笑,玲瓏琳琅
終究,中年男人沒有等到白衣人的回答,他等到了一個女子,那女子搖晃著纖長的身姿從桃花樹後走了出來,漫天桃花兒繞在她周身,她紅色的衣袍在風中飛舞,拍打出紊亂的節奏,烏黑的髮絲凌亂不堪的打著臉頰,那捲長的睫毛如蝶撲稜飛去,留下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他,那花瓣的嬌唇顫抖著,似笑非笑,“你再說一次!”
慕容傾雪怔了,微微移動了腳步,衣袂飄飄,飄然驚動了落花,“阿離,你在這裡?”
“你再說一次,你是誰?誰的父親?”
中年男人望著她,她手中死死捏著一個猙獰的夜叉面具,捏的變了形狀,更加猙獰。
“我叫雲詹,一個將軍,隨在慕容王爺身邊的,常年生活在邊疆,十七年前,我妻子在邊疆給我生了一對孿生兒,兩個女兒,可是其中的一個女兒生下來以後,面黃肌瘦,整日鬱郁昏睡,幾乎不吃東西,只吐酸水,邊疆的大夫說是氣候不適應,我不得隨意離職,便吩咐妻子帶她會中原,卻不知道他們在半路上遇見了土匪,妻子被殺,女兒不知去向,這些年我一直以為這個女兒死了,沒想她活著就是你,你叫雲帛。”
夜離影瞪大了眼睛,雲詹又說,“我是你的父親,你的母親叫文若,你還有一個姐姐叫雲錦,但是她已經死了,她有一個兒子叫慕容尤,就是阿尤。”
“你騙人”夜離影喃喃說,目光茫然。
“我沒有騙你,帛兒。”他朝她伸出了手。
夜離影下意識的後退了,長廊上的琉璃燈火晃晃而動,月光下篩著的白色樹影碎碎浮動,漫天的淺粉花兒洋洋灑灑,還有醇厚的杏花酒香,整個世界都在漂浮著,漂浮成一張巨大的夢幻,雲詹慈祥的臉,多麼陌生卻熟悉啊!可是,那是什麼呢?
父親父親是什麼?不就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