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夜離影,你就是這樣的麼,你就一定要踐踏你自己,還有我的麼,你以為你到底傷的是誰,是你,還是我我不在乎,根本不在乎,不要說是劃了一道口子,就算是劃了滿臉的口子,我都不會在乎,可是,我發現你似乎從來都不懂!”
“我是不懂,一點都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身上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了,什麼都沒有了,我也不想從你那得到什麼所以,你不要說了,一個字都不要了”
夜離影開始搖頭,不知道是頭痛,還是腹部痛,還是心痛,還是臉痛,還是渾身都痛了,她用手敲自己的頭,“你滾罷,永遠的離開我的世界,滾!滾!滾!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了。”
“夜離影!”方九朔咆哮了,修長的指尖在月光裡錚錚作響。
“不要叫我的名字!永遠都不要,因為你不配!”夜離影殘忍的說,她不要聽見他的聲音,不要聽他叫她的名字,曾經是那樣的美好,此刻卻是無限的嘲笑諷刺,她捂住了耳朵,可是滿手的血是那樣的刺眼,似乎她的腦袋都裝滿的血,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的那麼難受,為什麼又是這樣的可憐呢?
耳邊暮然傳來劇烈的咳嗽聲,紊亂虛弱的咳嗽聲,像是針扎的咳嗽聲,是了,她怎麼會忘了有人比她更加可憐,這次她是如此輕易的鬆開了方九朔的牽制,她走向了慕容傾雪,她幾乎是跑了過去,蹲在他身側,她要握住他的手,像是握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可是,似乎慕容傾雪也將她當做了救命的稻草,在她伸手的時候,他早就抓牢了她的手。
他望著她的臉,可是,他忘了他看不見,只好伸出手痛苦的摸她的臉,夜離影沒有動,他也沒有真的摸,懸了半空的手又縮了回去,他的嘴唇顫抖著泛著病態的烏紫色,“阿離,你真是傻瓜,你這是為什麼呢?”
“求你,不要說話,慕容傾雪,我求你,我頭痛,我不知道求你,不要講話,我什麼都不想聽了”夜離影被他抓著的手不住的顫抖著,她說的混亂,慕容傾雪卻什麼都懂了,她是那樣可憐和無助,心慌意亂、心灰意冷,他輕聲道,“好,我知道的。”
夜離影沒再說話,慕容傾雪仍舊在咳嗽,說話都顯得吃力,他低低的發出一些聲音,夜離影靜靜的聽見了,他再叫‘阿煜’,她道,“我也知道了。”
杜英林如墳墓的寂靜,那顫抖的兩人早不知去向,夜離影低語道,“怎麼會?”
慕容傾雪斷斷續續道,“阿煜的武功不是最好,一直沒有人殺的了他,只是因為他身邊的人是頂好的,所以我知道習毅想要殺了阿煜,習毅他一直不願意我受傷我知道的。”
慕容傾雪的話將將說完,只見一個漆黑的人影從高處落下,緊隨著又是一個人影隨著躍下,前一人正是重傷的慕容傾煜,後又一人便是習毅,慕容傾煜漂亮的指尖正拿著一片細長的杜英葉子,他正將葉子放在唇邊,想要吹起擾亂人心的調子,一個尖銳的音律剛出,習毅的劍就對準了他的脖子,“莫要在耍什麼心機,此處便是你的藏身之所。”
“不可以!”夜離影高聲道。
習毅朝世子望了一眼,道,“便是世子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我也認了。”
慕容傾煜嗤笑了下,眼光望向了與慕容傾雪孑然相反的方向。
夜離影默默低下了頭,心中竟也對此人升起了恨意,若是他沒有說出今日的話此人死了何嘗不好,她惡毒的想著,身側的慕容傾雪猛地大叫一聲,憤怒的音調,“不能,習毅,你敢不聽我的!”
夜離影驚了,看了慕容傾雪,他的臉龐染著冷冷的淡青色,他額頭髮出了虛汗,大滴的汗珠卻掩不住那凸起的青筋,他真的生氣了,唇齒皆顫,忽然就吐了一口血,殷紅的血,如紅纓怒雨噴薄而出。
“世子。”習毅極快的點了慕容傾煜的穴道,走到了白衣盡染血紅的慕容傾雪身側,毫無徵兆的跪在了地上。
有一雙纖削的手,握著手絹,極力剋制著顫抖擦拭著他身上的血,慕容傾雪抓住那手,“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我只是、只要你和阿煜”
夜離影擦著血的動作頓住了,猛地站起身子,慕容傾雪竟是要斜到在地,習毅忙忙攙扶,她在習毅詫異著憤怒的目光中走向了方九朔,冷風早就將方九朔的臉摧殘的再無顏色,她停在了他身前的不遠處,將手中的手絹丟在他臉上,“方九朔,慕容傾煜,他不能死,你也不能殺,除非,我先死!”
方九朔看著那一片紅色的絲絹,他早知道了,她所有的東西都是紅色的,衣裳,頭飾,掛飾,手絹但是其實她的心比誰的都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