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了人影,飛揚的水珠,四散如寒霰,恍惚間,似乎什麼也看不清了,唯有那劍柄綴著的流蘇,金燦燦的光芒,伴著持劍人那熔血剔骨般的恨意。
骨頭撕攪粉裂著,猩紅的血從順著劍鋒淌淌而出,根本無法拔掉劍,夜離影急速朝後退,池夫人卻步步緊逼,手中的劍一刻都有不曾從她身上抽離,狹長的長廊,冰冷的地板,她的血,綻放出一朵朵血紅的花,“我知道,我對不起池穆風,但是,你也沒有資格殺我。”
池夫人一雙淚眼閃著絕頂的恨意,似哭似笑著,痛苦萬分卻固執的大聲說,“我是池穆風的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這輩子都是,他死了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池夫人終究只有一個。”
“是啊,池夫人只有一個,但是你知道的,這頭銜有什麼用?”夜離影笑著說了這句,抓著劍的手猝然拔出,鮮血噴薄,赤如妖蝶,似一場紅纓怒雨,背脊抵著的就是舟欄,她在這一刻轉身,朝著墨色無底的河水跳了下去。
黑雲如同嗅到血腥的禿鷲興奮咆叫著佔據了夜空,陣陣雷聲響徹晦天地,滂沱大雨千軍萬馬般奔騰而下。
一座破廟,殘舊不堪,如絲的冷雨從青苔瓦片的縫隙滴到廟裡,晦澀溼寒的廟裡,唯有那一堆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給火堆旁的一對溼漉漉的男女稍稍的溫暖。
冷如冰雕,卻冷不住身子的痛,混噩噩中竟是痛到無力,血液彷彿凍結,臉上再無血色,夜離影想要溫暖,卻覺察到,有密密的水滴冷冷的凌亂著落在自己身上,一雙冰涼如玉的大手撫過自己的額頭,是誰低低的哧了一聲,這般熟悉?
再來晚一步,你是不是就死了?為什麼一定要傷成這樣?九朔望著夜離影肩膀上的洞,月眸黯淡,她青色的衣裳大半都染成了紅色,他都快分不清到底是紅衣青血,還是青衣紅血,深深的吸氣,卻仍舊感到窒息。
上次迷失心智差點傷了她,吐血的事叫他震驚不已,他便只是默默的守著她附近,既怕她一時衝動真殺了池穆風,又怕她真的為了報仇傻到付出自己,他知道她是在山谷里長大的,定然不太懂得一個女子的名聲貞潔到底有多重要,中秋時候,他捉弄她,她居然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全然沒有意識到旁人鄙夷詫異的眼神,大叫著說自己未婚生子、遭人拋棄,從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這個愛耍小聰明的美麗女子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傻子。
她騙他,他也會怒,可是,若是換了他處在一樣的位子,或許也會這麼做的,誰人沒有想要堅持和保護的東西?只是她明明那樣脆弱,卻偏偏那樣倔強,叫人心痛。
便是栽在你手中,我也就認了!
肩膀傷口處的稚嫩的肌膚暮然撕裂的痛,夜離影啊的一聲睜開了眼睛,呼吸哽咽,混沌散落,她看見一個男人跨坐在她身上,一雙手輕扯著她的衣裳,如玉的臉,緊鎖的眉宇,染著無盡的痛惜,他說,“醒了。”
“方九朔,你幹什麼?”她艱難的喘氣。
一手擦過她額上如珠斗大、涔涔不盡冷汗,另一隻手仍舊扯開著她的衣裳,他說,“我知道你很疼,溼衣裳全部連在傷口上了,扯著一定是很疼的,但是你還在流血,必須包紮,忍著些。”
“不行!”夜離影驚叫一聲,“不行,我不許,不行!”
方九朔懊惱的閉了閉眼,移開撫著她額頭的手,柔聲安撫說,“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只是替你包紮一下,你在流血。”
“不行,不行”夜離影猛地的連連搖頭,掙扎著身子,推著他的手,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他,厲聲道,“我說了不行,跟你沒關係,你滾開!”
☆、第二十一章 方九朔,你真噁心!
方九朔看著她的樣子,這會兒,大概是剛剛醒來,雖然聲音不帶半分暖意,一張臉卻全然沒有刻意偽裝的表情,咬牙瞪眼的樣子很是可愛,一時晃神,彷彿回到了月華山莊時候,她還會那個俏皮的小野貓,他苦笑般捏了捏她的臉,哄道,“不要鬧了,聽話,乖,小離”
這句話奏了效,夜離影暮然安靜的閉上了眼睛,方九朔笑了笑,專注著伸手扯開她衣裳,件件綻開,唯餘那貼身的輕薄乳白的裡衣,她肩膀的血已然凝固成了深黑色,恰如皚皚雪地裡乍然出現的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只叫人觸目驚心,眸間微寒,他極快的伸手要扯她裡衣
“我殺了他。”她,空然的聲音,如風飄散。
手瞬間頓住,方九朔緩緩抬眸看她,唇角微動,低韻斷續,“你殺了誰?”
去到瑤華閣的時候,池穆風已經約著小離遊河,他便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