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額頭都是夢魘的虛汗,他眉間籠著淡淡的憐惜,眸光微蕩似要勘破她的偽裝,“還想要什麼都說了罷,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的。”不要,都藏在心裡。
夜離影弱弱的笑了下,“也沒什麼,既然你如此的大方,就再來幾根油果子罷。”
慕容的手微微握緊了,這個女子就像是一隻小貓,有時候,精力充沛,淘氣俏皮,炸了毛還會咬人,有時候,卻只是懶散的躲在某個小小的屬於她自己的角落裡,叫你怎麼也不能將她揪不出來。
床頭地上,那月金火盆散著橘黃的光,發出些細細的茲茲聲,門恰然也砰砰響了。
“有什麼事?”他微蹙了眉,語氣有些冷。
☆、第六十章 我太任性了
“世子,是我。”外頭人答,那聲音是驕陽照在城牆,是麗妃。
他不答,麗妃又道,“妾身自知唐突了,不過小世孫來的匆忙,估摸著是沒有帶什麼衣裳的,我命人買了些尚好的。”
夜離影仰視著慕雪,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朝她吩咐道,“你不要動。”伸手放下床幃的卷帶,繞過屏風,便起身去開門了。
隔著屏風,她看見那麗妃領著幾個小奴婢進來了,那小奴婢手中皆是端著各式精緻小靴子,綢緞衣物,玉冠金釵,瓔珞頸圈有錢的主,大手筆,她想著。
“有勞了。”慕雪蘭坐在桌旁,輕聲道。
“這是我分內的事情”麗妃說著。
這一來一往真是客套的無趣,這樣做夫妻真是無聊至極,只是這沈麗姿到底是為什麼願意嫁給他,明明兩人不同床,明明她不愛他,一直都給他下藥,想要害他性命,卻為什麼卻可以這樣笑,可是,夜離影的心都在顫了,因為慕容也是那樣笑的,他明明也什麼都知道,為什麼兩人卻都可以如此的笑。
慕容傾雪,軒王…慕容朗的公子,她本來要殺的人的兒子,她不過是與他萍水相逢,她不瞭解他,他是誰,她一直都不知道,卻一直相信他,究竟一切是如何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她似乎有些事情沒有做,她忽而記得一些本該由她作的事情了。
“孃親,你看,你看”阿尤不知何時將衣裳湊到她眼前,那衣領子上繡著一隻歪歪斜斜的小白羊?
夜離影瞪大了眼睛,“這個是?”
“小白羊啊,是孃親您親手繡的啊,這件衣裳是孃親您繡的啊,阿尤的衣裳都是孃親你繡的啊,您給阿尤繡的每件衣裳上都有小白羊啊。”阿尤嘟著嘴看她,“孃親你不記得了麼?”
夜離影瞭然,望了眼手藝著實不太好的衣裳,那位果真是草原來的女子!她眨眨眼,堅定道,“記得啊!哎,阿尤,你幹什麼呢?”
她發現他居然在被子下頭默默的將小手套進衣管裡,邊套著邊說,“阿尤只穿孃親做的衣裳,阿尤還不要被人送的衣裳,哼哼,尤其是壞人送的衣裳。”
夜離影疑惑了,“你說的是外頭那個你的半個孃親?”
“她才不是阿尤的孃親,她是壞人。”他努力的扯著小袖子,氣鼓鼓著。
“為什麼?阿尤不是自小和爺爺住著,怎麼見過她?”阿離來了興趣。
阿尤放棄的袖子,繞繞頭,天人交戰一會兒,捂著嘴說,“阿爹叫我不要告訴別人,可是,孃親不是別人,孃親是孃親,”阿尤滿意的點點頭,“她殺了大毛,殺了大毛!”
“大毛是你的小貓?”
“大毛是小狗,阿尤生辰的時候,她來看阿尤,阿尤說病了病了,她說病了要吃藥,阿尤說沒有藥,她說她有藥,吃了病就會好,然後我給大毛吃了藥,可是,大毛死了嗚嗚她是壞人,阿爹卻不讓我告訴別人,阿爹也壞!”他咬著小牙齒睛,狠狠道。
夜離嘴角的笑意猝然冷卻,一股子寒氣通體而過,外頭,那女子關切道,“倒不知妹妹是如何和小世孫遇見的,現在她如何了,奧,聽下人說的,妹妹的落了水,可是受了風寒?”
慕雪正欲張口,隔著一扇屏風,那女子暮然出聲,那聲音掀起了一道肅風,他彷彿看見屏風上的紫藤花應聲簌簌而落,驚開了一室的死寂,她說,“我很好,阿尤也很好,還會一直好下去,無需你費心,姐姐你希望我們不好麼?”
麗妃端著青瓷茶杯的手微微晃動了,笑道,“原是妹妹醒著了,是姐姐打擾了,姐姐當然希望你們沒事。”
夜離影輕笑了聲,那樣的笑,顯得突兀無禮,“那便是了,姐姐一向善解人意,這會兒妹妹還真很累,無端端被姐姐打擾了,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