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四海池時,撞見大姐私攜孌。童在假山後”她輕咳一聲,“當時的人都被母妃單獨關起來了,因當時時間已晚,所以沒有著人來告訴五嫂,這會大姐怕快要進宮來,若她還是帶著人,今天可是這”
王氏驚愕:“竟有此事?”
昌陽雖然幸災樂禍,見她這樣也覺得皇家蒙羞,夢唐一朝風氣開放,前朝山陰公主的那番話固然招致史家叱罵不斷,本朝的公主卻當真與諸王一樣,駙馬不得納妾藏嬌,公主卻不受限制,別說公主,就是郡主、縣主,及笄起就蓄養男寵的也是普遍現象。
更有甚者,使人在街巷物色美貌少年,但有出現,則令人強塞入轎,矇住雙眼帶入內室,春風一度後再送回原處,許多長安少年甚至以自己被帶走的次數為誇耀,百年下來,言官都習慣了此事,懶得上奏。
但開放歸開放,涉及孝道,便是豐淳也不敢輕視,王氏知道,他其實只在萬春殿待到寅初,趙麗妃就被推醒,摸黑伺候著他悄悄溜回甘露殿了。
相比之下,平津長公主此舉當真是驚世駭俗,便如王氏被趙麗妃專寵磨礪出來的雍容淡靜,也不禁為之失色。
“今日之事重大,還請五嫂即刻使人往宮門等候,一伺大姐的馬車進宮,找個不引人懷疑的理由,請大姐前來立政殿,順便把馬車看住!”元秀嘆了口氣提議。
昌陽自無意見,只是補充道:“馬車裡的人,務必不能讓人知曉其身份。”也就是說,若馬車裡的人被人發現,必要時一刀殺了滅口。
王氏和元秀對孌。童的性命自不關心,王氏吩咐剛才留下斟茶的宮女:“杏娘,去把殿外侍衛叫一個進來。”
事情交給了皇后,兩人對王氏的能力還是信任的,昌陽便不想繼續留下去,免得一會平津到了知道是她告密,必定不肯甘休,別當場就鬧了起來,於是對王氏頷首道:“大姐一會過來,若我們在這兒,怕五嫂許多話不便說清楚,不如我和元秀先去太極殿吧。”
“也好。”王氏接了這麼一個燙手山芋的差事,不是得罪了昌陽、元秀甚至豐淳,就是得罪平津長公主,正頭疼的緊,看到她們要離開,一會平津面前說話也方便許多,自然不會阻攔,還道,“我可能要晚點,勞煩你們先過去幫一幫手,免得殿上宮人疏忽出錯。”
“邱逢祥在那裡,想來不會有什麼差錯。”昌陽道,邱逢祥是憲宗當初指給豐淳的貼身宦者,因為豐淳更喜歡魚烴一些,所以登基後著他做了魚烴的副手,雖然地位不及魚烴,卻是個極有能力的,也識字斷文,將大內與六尚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五嫂不用急,我們這就過去看著。”
第三章 柳折別
太極殿上這時候已經陸續有些官員到了,尤以昭賢太后的孃家王家來得早。
看到昌陽、元秀至,附近幾人過來見禮:“貴主節哀。”
“司徒也要保重身子,二十二郎須多費心。”問候大部分是對著元秀去的,不僅僅是元秀更受豐淳重視,也因為她是昭賢養大的,若非她的生母是元后,高於昭賢,不至於被列到昭賢名下,如今王家就是她的外家了,但到底不一樣些。
昌陽清楚的很,所以到了這裡,反與在立政殿上不同,幾乎不開口,只由著元秀與王家人應答著。
正在這時,殿門處人影閃過,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看到她們,皆在幾步外站住,長身行禮。
“兩位不必多禮。”這次卻是昌陽開口的,她儀態端莊,眼角卻不時瞥向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身長玉立,風姿俊雅,不過弱冠年紀,正是昌陽的駙馬崔風物。
崔風物的風儀,是長安城都有名的,甚至被推為一見崔郎誤終身。當初楊太妃為昌陽選婿,問昌陽自己的意見,她便親口指了崔風物一見,自此一見終情,甚至都沒像別的公主一樣蓄養面首,一腔心思,都放在了駙馬身上。
昌陽潑辣的性。子,在此人面前卻無端的變成了端莊與羞澀。
元秀也認識自己這未來七姐夫,但見他身旁另一人面目陌生,看舉止容貌卻毫不遜色,便問了一句:“崔大郎未曾與令尊同行?這位是?”
“勞貴主見問。”崔風物才學且不去說,單看他舉止便是一種享受,也難怪昌陽那般喜歡他,國喪之中的麻衣素服,穿在他身上卻猶如謫仙,一個拱手的動作竟有種飄然欲飛之感,聲音清朗道,“家父與二叔腿腳不便,稍後便至,因遣某與表弟先行。”
說著,側身介紹那陌生少年:“這是某之表弟,柳折別,在家中行三,尚未及冠,因此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