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逼著元秀不能不繼續昏睡在榻,趕緊勸她離開去休息,“奴想著公主頂好略留一留,一會等著耿太醫過來一起診一診脈,公主以為如何?”
東平公主似搖了搖頭,抬手示意眾人離開帳內,邊向殿外走去邊低聲道:“頭疼不過是一時情急,若是叫耿靜齋看了多半又要開藥來喝,如今珠鏡殿並延春殿裡的藥香還不夠濃郁的嗎?再說這兩夜說在這兒陪夜,除了頭一回,倒是昏睡的居多,竟是辛苦了你們照拂九妹還要看著本宮。”
“公主這是哪兒的話?”採藍與雲蘿一邊一個扶著她出了殿,接下來的話卻是聽不太清楚了,元秀慢慢的張開了眼睛,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了,又從旁邊拿了隱囊靠著等。
半晌後採藍果然獨自轉了回來,手裡還多了一碗綠豆羹,笑吟吟的道:“採橙說阿家這兩日被拘在了寢殿旁的地方都去不了,當著東平、雲州公主的面還要裝著重傷未愈,恐怕阿家心火上騰,故此做了些綠豆羹來讓阿家多少喝一點。”
元秀抬手接過了問:“昨兒個給八姐那房間燒起香後,雲蘿可尋了你們說什麼不曾?”
採藍看著她端穩了才撒手,一面回答著:“倒是來尋了奴與采綠,不過說來說去還是不曉得東平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呢,奴倒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東平公主性。子一向就要安靜許多,雲蘿這些個大宮女,素來都是不離左右,就是沐浴與安置時也在左近的,她思來想去說想不出來東平公主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所以奴想東平公主既然忽然性情大變,若是與旁人有關,那麼這個旁人究竟是如何越過了雲蘿她們來告訴東平公主的呢?”
“你說的倒是有理。”元秀略一思索也明白過來,皺眉道,“方才杜十二與我說了李含之事,的確不宜再為駙馬,這件事情杜青棠與邱逢祥都已經決定不能讓他再與皇家結親了,只是有一件,那便是李含之事,這兩人怕是還有些籌算,所以暫時並未聲張,若不是雲蘿過來說了八姐性。子大變,甚至有了出家的念頭,我也想不到在這時候去問一問李含,卻哪裡曉得此事?所以杜十二說杜氏這邊是不曾向八姐透露什麼的,到底如今咱們都住在了宮裡,我想著這件事情怕是與邱逢祥那兒脫不得關係。”
採藍想了一想道:“只是若說阿家,到底是五郎的胞妹,又與杜家十二郎早在前朝時候便已有先帝賜了婚,所以邱逢祥格外留意咱們珠鏡殿倒也沒有什麼,但是東平公主的生母只她一個女郎,而且東平公主生性喜靜,這會子沒有旁的人,奴說一句誅心的話,若是尋常時候且不去說什麼了,如今局勢不同往常,這種時候東平公主有沒有這宮裡宮外都未必會起什麼波瀾,奴想著邱逢祥固然大逆不道,可既然著眼了大局,特特的提前提醒了東平公主總是為了有目的的。”
元秀臉色很不好看:“早先父皇與五哥在位的時候,邱逢祥就已經得了勢,我與八姐固然貴為金枝玉葉,但待他一向也是客氣的,當初為了燕小郎君入宮的事情,我還召了邱逢祥過來敲打過幾句,但八姐一向文靜,就是有什麼不喜歡的也不計較,似乎是從來沒有主動與邱逢祥計較的,再者邱逢祥在宮變之前素來裝得老實,前朝之事不過問,後宮之事,雖然他掌了內侍省,但實際上除了掖庭裡的宮人他直接管著外,六宮都是皇后在管,就是掖庭那邊,皇后開了口,他也多半是照著辦的,這樣算起來,他與八姐,本該是毫無干涉,要說恩怨,應是無用,如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主僕兩個商議到了一碗綠豆羹喝完還是摸不出頭緒,採藍便道:“奴想著如今阿家出行不便,何況東平公主就在宮裡,就算想出家,怕是一時也離不開大明宮,好歹等阿家身子好些了再操心罷。”
“與你說了這會子話,我倒是真的有些累了,你放了帳子讓我睡會罷。”元秀點了點頭道。
採藍不覺取笑道:“阿家好偏的心!杜家十二郎陪著阿家說了一夜的話,阿家也不說疲憊,奴婢才和阿家說了幾句,阿家就要忙著趕人了。”
元秀聞言作勢欲打,採藍這才笑著閃了出去。
等採藍走了,元秀卻沒有立刻入睡,先前去興慶宮探望豐淳之行的情景彷彿又浮現在了眼前,她仔細思索著在興慶殿上,豐淳打發了東平、雲州並李十娘等人後,帶著自己繞殿而行,後來在龍池畔的種種行為,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豐淳打發了其他人與自己單獨說話,或者並非為了交代他為什麼要殺昭賢太后?而是另外有事想說?只是他最終沒能說出口但是連昭賢太后之死都告訴了自己,還有什麼事要繼續隱瞞下去呢?
元秀回憶著當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