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風雨過的人,也在聞訊之後,氣衝勃發,以至於早產並難產,致使一屍兩命
杜青棠嘗言,當初豐淳登基之時他是因欠了文華太后所以才避讓,他欠的又何嘗只是文華太后?
“那麼西川節度使”元秀忽然想起了這個人,“他為何也要死?莫非他當真有反意?”
西川節度使劉行之,元秀從前因為不願意提起郭家族沒之事,而郭家當年的罪名便是與劉行之勾結,因而她對劉行之也不是很熟悉,此刻便茫然問來。
杜拂日搖了搖頭,簡短道:“劉行之其時在西川節度使的任上並不算盡心,貪瀆之事不少,憲宗皇帝對其十分厭惡,只是念他多年來對長安並無異心,本是打算擇了時機調他入長安任職,改另賢才主持西川的。”他沉吟了下,方道,“實際上,當初憲宗皇帝與叔父讓郭家借流放之際將其他人都轉移到西川去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長生子在離開長安、告訴郭守讖語之意時,曾說過他為什麼對推。背。圖如此感興趣,只因他從師門所傳的卜算之道里面,算出了天下將亂,而且亂局將持續極久,甚至可能大幅波及到道門,這才出山當然他這些卜算之言,並不能當真,但長生子當時曾對郭守有言,即是夢唐如今諸道並諸鎮,若至亂局開啟時,當處處烽火無一處太平之地,惟獨西川有王氣,可獲旁處無有之太平!”
——長生子對讖語的那番解釋已經逼得忠臣望族閤家冤屈而死,憲宗皇帝與杜青棠當然也不會在乎加一位節度使,何況劉行之還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出身,又分能員幹吏,比起郭家上上下下來,簡直太不心疼了。
如此聽到了長生子讖語的郭家、已經被長生子認為為官之地有王氣的劉行之都死了,若是魏州再以推。背。圖中讖語與讖圖來造謠造勢,長安自然可以以長生子嘗為郭家指點迷津,而郭家卻全族族沒為名,指其招搖撞騙!至於西川有王氣長生子這話說了不多久,劉行之也死了,如此與這位道人扯上了關係的,竟都沒了好下場,那麼他所解釋的推。背。圖,也一定不準了。
——就是薛娘子,她與沈家郎君乃是賽馬結識,婚後恩愛非常,那位沈家郎君,雖然在元秀出生前就已經去世,可是薛娘子的騎射當時在長安女郎裡面乃是一等一的,就是許多郎君都有所不及,那沈家郎君一般是在長安長大,居然還敢與她比試,足見身手也不錯的,既然是騎射出眾之人,又怎麼會孱弱多病,在婚後區區兩三娘光景就暴病而死?連帶著薛娘子的孩子都沒了?
而且沈家郎君的父母在事後迅速告老還鄉憲宗皇帝當然不會將真相告訴他們,但為上位者一些暗示也足夠了。那時候文華太后與薛娘子想來都不知道這些真相否則文華太后也不會留薛娘子在宮裡了,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此事如此之大,恐怕薛娘子到死,都不知道真正的真相吧?杜拂日說她臨終前惦記著的是郭家的養育之恩與放心不下自己兄妹,那麼如果薛娘子知道自己之所以遭遇到了新婚不幾年就夫死子喪的命運,卻與郭守當初的愛女之心有關,卻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反過來怨恨郭家?
元秀不敢再想下去,她看著身旁的杜拂日,悠悠說道:“我幼年時候很少能夠見到父皇,偶爾幾次見到了,父皇待我一向很是寵愛,比起六姐、七姐她們皆要上心,所以雲州從小便與我不和睦,先前昭賢太后還活著的時候告訴我,這是因為我乃是父皇元后所出的緣故,是父皇膝下唯一的嫡女,理所當然要比姊妹們都要尊貴,小的時候我是相信了的,可是到了長大些後我又覺得不對,尤其是父皇寵愛六哥,五哥最艱難的那幾年——我曾問過昭賢太后,為什麼同樣是母后所出,父皇不能像疼愛我一樣疼愛五哥,昭賢太后只說那是因為我是女郎,而五哥是郎君,也是太子,作為儲君,父皇自然要對他嚴厲些,讓我不必多想”
“可無論父皇還是昭賢太后,在我與他們見面時,都反覆告訴我一件事,那就是——杜青棠!”
元秀閉了閉眼,露出一絲苦笑:“國不可無杜青棠!”
“尤其,是在父皇病倒後,每次我去探望,他都會這麼告訴我!”
第三百七十九章 市中殺(十)
“國不可無我杜青棠嗎?”杜青棠站在太極殿外,大雨如瀑,正午時候,天色卻黑得彷彿墨汁一般,只有偶爾掠過的紫電照亮剎那,附近的禁軍都已被打發走遠,他的聲音不高,然而杜觀棋卻依舊在隆隆雷電與雨聲裡聽得清晰,“當年我亦是這樣想,所以如此而為,可如今看來卻恰好是應了那道讖語!”
“若是當初勸阻先帝不將推。背。圖洩露給那長生子,也就沒有後來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