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了,因此她話是說還可以,面上卻不免帶出了一絲自信。
元秀也知道她確實有幾分本事,略點了點頭,道:“原本,本宮的騎射是由乳母薛氏教導的,只是薛尚儀懼夏,待出了夏,就是秋狩了,如今十娘子恰好住得也近,不知是否可以指導本宮一二?”
她這個邀請突如其來,李家姊妹都是一怔,李七娘忙道:“貴主看得中舍妹那是舍妹的福分,萬不敢當貴主指導二字!”
“箭技好說,只是紫閣峰上怎麼練騎術呢?”李十娘聞言也是得意一笑,但隨即想到了一重難處。
“這個不要緊。”元秀想了想,道,“就去峰下好了,山道雖然不及原上開闊,但本宮在宮裡時也練過一些的。”
第二百零三章 田夫人
楚沾大步跨進門中,將手裡的馬鞭隨手拋給身後的小廝,正要向自己住處走去,迎面卻有人迎了上來:“三郎回來了?夫人正等著你呢!”
“母親尋我有什麼事?”楚沾腳步一頓,立刻轉了個方向,跟上了母親田夫人派來的下僕,邊走邊問道,他早上出門前才按著規矩去上房請過安,當時田夫人什麼都沒說,多半是自己出門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聽說近日許多人遠道而來為節帥賀壽,一時興起,想尋三郎問一問詳細。”下僕恭敬的回道。
楚沾皺起眉:“這些事情隨便去前面召個人來問一問不就成了?何必還要叫我跑一趟?”
下僕囁喏道:“夫人許是還有別的事問三郎?”
楚沾是淄青節度使楚殷興正室田夫人所出的次子,也是田夫人最小的孩子,自幼備受田氏疼愛,只是這幾日為著他娶妻之事與田夫人爭執不下,母子之間便淡淡的,這會聽了下僕的回答,自忖又要免不了一番訓斥,心下先膩煩了三分,但他究竟還是踏進了田氏的院子。
這院子裡種了一圈的玉蘭花,兩名綵衣少女正拿花鋤輕輕的鏟著草,見到楚沾進來忙躬身行禮,楚沾也不理會,徑自穿庭入廊,廳前正守了兩個一般高矮的使女,見到他忙邊屈膝行禮邊推開了門,半開的門中可以看到雕花嵌雲母屏風後人影幢幢,未及那兩個使女問話,下僕已經揚聲稟告:“夫人,三郎來了!”
“快近來罷!”裡面田氏曼聲道。
楚沾閉了閉目,才不情願的走了進去,田氏年近五旬,但養尊處優,這會還顯得肌膚白膩、姿容秀美,她單綰了螺髻,斜簪一朵紫玉蘭花,偏插著三支赤金珠釵,因是見自己兒子,臉上便只施了淡淡的妝容,描著桂葉眉,唇上微紫,見楚沾進來時身穿胡服,面色被烈陽曬得赤紅未褪,立刻露出了心疼之色,道:“今兒又出城去迎誰了?怎麼曬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乘馬車!”
“母親喚孩兒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楚沾不冷不熱的問道。
田氏皺起了眉:“為孃的叫自己兒子來瞧一瞧問一問難道還非要有事情不成?”
“母親若是沒什麼吩咐那孩兒先走了。”楚沾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田氏被氣得臉色發青,用力拍了一下身邊的几案,叱道:“你給我站住!”
楚沾雖是站住了,卻執扭得不肯轉過來,見狀田氏身邊的人連忙圓場道:“三郎才被節帥派出城外迎客,這會子才回來就過來見夫人,夫人有什麼話好歹也等三郎緩一口氣、喝些兒涼飲再說不遲。”
又有人迎上去按了楚沾在下首坐了,使小使女端上摻了碎冰的酪飲來:“三郎自己摸一摸這臉上——便如女郎上了酒暈妝也似!也怨不得夫人瞧見了就心疼!”
坐定後,田氏放緩了語氣問:“你今兒出城去迎的是誰?”
“是河北高家的人。”楚沾漫不經心的說道,“母親問這個做什麼?”
“聽說河北賀家的六郎這一回也來了?”田氏彷彿不經意的問。
楚沾手一頓,心思轉了轉,不由嗤笑起來:“賀六大約明日可到——母親你想做什麼?他可是與幽州李家十七娘一起來的。”
“那李十七娘有什麼用?聽說她在大半年前就得了賀之方解佩許婚,結果賀六往長安城裡去了一回,就嚷著要賀之方退婚,這一回定然也是硬纏著賀六來的罷。”田氏輕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
楚沾厭惡道:“母親既然知道賀六心繫貴主,這會提他做什麼?”
“還不是你表妹——”田氏話說到一半,楚沾已經變了臉色:“母親就算不想把薇娘許給我,也不必這樣害了她一輩子吧?”
田氏頓時沉下了臉,叱道:“你說的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