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在教坊時習舞傷過身,雖然是個卑賤的身份,偏生受不得苦,倒叫阿家見笑了。”
熱疾可是會傳染的!
采綠和採藍都警惕起來:“阿家,咱們先走罷?或者叫人來給穆郎君看好了再問話不遲!”
元秀搖了搖頭,她自恃身子康健,而且熱疾也不是什麼大病,回去尋耿靜齋開個方子喝兩回湯藥也未必會染上,穆望子聽了她們的話微微一哂:“阿家不知道又有什麼話來問我?可上回阿家送我出宮時我也說過了,那是我能夠從今上手裡保命的底子,如今還沒有活夠怎麼能說出來?”
“你們兩個先到外面去。”元秀抿了抿嘴吩咐堂上諸人,採藍和采綠見她面色平淡,立刻不敢多說了,帶頭退了出去,正堂的門被關上,室中頓時暗了下來,穆望子不由輕笑道:“阿家這樣做事未免太過鹵莽了些,上一回被賀家郎君算計了,這一回——就不怕長安再傳咱們的謠言麼?”
元秀淡淡看了他一眼:“本宮倒不知道你才與賀夷簡見了那麼一回,說話倒是與他有幾分相似了?”
“還是有不同的,雖然一般都是有恃無恐,賀家郎君卻比我強得多。”穆望子懶洋洋的笑道,“我究竟只敢試探那麼幾句,當真惹惱了阿家我也是不敢的。”
“本宮昨兒接了今上一道聖旨,忽然想到了從前問你的事情,因此今兒才過來的。”元秀開門見山道。
穆望子咦了一聲:“阿家接了什麼旨?”
“宮裡鄭美人小產了,緣故與當初趙芳儀小產一個樣子。”元秀淡淡的道,“趙芳儀不肯相信皇后殿下,就向今上請了旨著本宮來追查此事,本宮昨兒個先把望仙殿上伺候的人拘了過去問了問,就忽然想到了你!”
穆望子奇道:“阿家難道以為我被軟禁在此莫非還能把手伸到宮裡去謀害妃嬪不成?再說這位鄭美人乃是今年才進的新人,與我是連照面也沒打過的,無怨無仇我又做什麼要害她?”
“本宮不是說你害了她,而是鄭美人小產時在旁的才人裴氏身邊的貼身宮女讓本宮想到了一些事。”元秀看著手中淺緋繃紗腰圓團扇上繡的一隻五彩鸚鵡,慢條斯理的問,“不知你與長生子有多熟悉?”
“”穆望子立刻變了臉色!
元秀微微一笑:“果然!”
“阿家是在詐我?”穆望子臉色數變,最後冷哼了一聲,露出一絲慍色,元秀淡淡道:“你有什麼資格慍怒?莫要忘記你如今生死皆在本宮一念之間!”
穆望子譏誚道:“就算如此,阿家欲殺我,當初在宮裡連面也不必見就可——實際上阿家以為將我從掖庭宮裡弄到這居德坊的小宅子來就可以叫我感激你麼?一般是為囚的日子,好歹掖庭宮裡不定還能供上盆冰,總比被阿家丟在這裡自生自滅的好!”
“本宮不需要你的感激,本宮只需要你回答本宮的問題就行。”元秀眯起眼,“你姓穆不姓郭,當初,本宮的母家族沒,在長安的一支除了本宮那年紀最小、其時才十七歲的小舅舅外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想來,你背後的主人,應是本宮那歸還太原郭家本家去的小舅舅?說起來,他當初已經過了二八之年,能夠逃出生機,全虧了本宮母后,怎麼你們居然會與今上及本宮彼此算計起來了?”
穆望子聞言面沉似水,冷笑道:“阿家說的當真是輕鬆啊,郭家好歹是你的外祖,當初汾陽郡公嫡親一脈只剩了年未弱冠的郭十五郎,孤零零帶了一個年老僕人單身隻影簡裝被趕回太原去!阿家可知道十五郎乃是你外祖父的老來子,深受寵愛,在郭家出事前,他這個么子又是皇后之弟,過得可不比諸王差的!整日裡走馬鬥犬,什麼時候有事情要他操過心?乍然間失了父母兄長姊姊們的庇護,偌大家族只剩了自己一人被趕回故里太原郭氏那邊原先因著汾陽郡公這一脈待他倒是客氣,可那時候那等日子阿家身為帝女,在深宮裡享盡了榮華富貴時可能夠明白?縱然如此,十五郎才積攢了些底子,便想方設法的與今上聯絡上了,不顧一切的支援著今上繼位,否則阿家以為,當初憲宗皇帝那般抬舉如今的瓊王,憑著前朝杜青棠在朝中威望,再加上羅家縱然比不得真正的豪門望族,好歹也是本朝大族,若是沒有十五郎的幫忙,那時候的今上才多大?說句實話,他資質比之憲宗皇帝及杜青棠不知道差多少,卻是如何鬥過了深得憲宗皇帝寵愛、其生母羅美人有寵、還有一個極讓憲宗操心的胞妹的李儼?!”
元秀默默聽著,皺起眉:“這麼說當初郭家雖然被族沒,到底還是留了人手和餘脈下來?居然還能夠與東宮聯絡上?那為何如今今上都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