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時也對修道感興趣了?”
裴二十四娘笑道:“我如何不能感興趣?”
杜野見她並不願意回答,眼中劃過一絲興味,伸手對盧嘉行招了招,笑道:“十二弟去尋裴灼卻這麼久都沒回來,九郎你辛苦一下,陪我去看看。”
“三郎你真是偏心,放著崔大、柳郎,偏偏要支使我?”盧嘉行皺了皺眉,把面前的茶盞一推,卻見裴家姊妹雙雙向他瞪了一眼,無奈的起身道,“也好,裴六這是怎麼回事?怎的赴個約也要這許多人替他操心?”
杜野帶著他下了樓,卻沒有出去尋找裴灼之意,而是走到偏僻處,開門見山道:“我進去前,你們可是與那守真道長起了衝突?”
“她——”盧九冷笑一聲,想說什麼,卻被杜野抬手攔住,低聲道:“那個所謂的守真道長出身應不低,你只看裴二十四娘一直護著她就知道,若我不曾猜錯,她該是宗室中人!”
盧嘉行一驚:“怎會?”
“她來時拿的帖子是我親自寫給玄鴻元君的,玄鴻元君自從到了清忘觀就未再踏出過觀門一步,除了家叔等少數幾人,等閒之人別說見到她的面,就連觀門都踏不進一步,但元君她對郡主、縣主們的求見卻不拒絕的,何況其他女冠觀主也就罷了,玄鴻元君本是金枝玉葉,她豈是需要靠收美貌弟子籠絡富貴之人?”杜野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在你們到前我去試探過那女冠,她的脾氣可不像是出家之人!估計是哪家不常出來走動的貴女,怎麼說也是個年少的女郎,九郎何必與她計較呢?念在玄鴻元君的份上,便讓她一讓吧,左右也就這麼一回。”
“我只奇怪,她若是玄鴻元君的親眷,且不說今日汀蘭閣上的位置更好,便是直接尋你家要張帖子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何非要冒名而來?”盧嘉行不解道。
杜野笑道:“女郎們的心思你叫我怎麼猜得到?你若是想知道,還不如私底下去問一問裴二十四娘,嗯,二十四娘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回頭你知道了,不妨也告訴我一聲。”
“二十四娘若是肯告訴我就好了。”盧嘉行失落的嘆了口氣,“我方才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呀,她就幫著咦,方才連崔大並柳折別都幫著她!”
杜野一皺眉:“他們兩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爭渡
龍舟終於出現在觀瀾樓所能俯瞰到的水域,不待樓上的人呼朋引伴,沿著曲江兩岸的歡呼聲已經從遠處動地傳來,猶如潮嘯。
“終於到了!”眾人精神皆是一振,紛紛擁向了欄杆,一時間樓上一片揭簾聲。
裴二十四娘性格本就活潑,聞言就要去拉元秀:“快去搶個好位置!”
“二十四娘你溫婉一些,守真道長可是出家人,最是清心寡慾,豈能和你一樣?”斜對的王子故未曾漏過元秀眼中迸發的期待與欲要起身的動作——說到底,元秀還是愛熱鬧的年紀,前者不動聲色的一句話,卻叫她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不由進退兩難。
被杜野提醒過的盧嘉行冷眼看到她面上一閃而過的懊惱,將她當成誰家性格古怪的女郎的盧九藉著金樽的掩護暗暗勾唇竊笑。
還是柳折別出面解的圍:“道法自然,自然出乎本心,修行之人,講究的就是脫去束縛,騁翔宇內,二十四娘天真淳樸,也難怪會與守真道長相契。”
崔風物神色不動,盧嘉行雖然在知道元秀出身並非普通女郎後不屑與她計較,但對柳折別到底還有一絲不忿,嗤笑著道:“若不是方才守真道長出來時二十四娘特特介紹過柳郎,我還當柳郎也認識道長呢!”
他話裡暗有所指,座中都不是糊塗人,王子故與崔風裁、裴二十三娘頓時以探究的目光,來回注視著柳折別並元秀,元秀雙眉一蹙,崔風物淡然道:“柳郎到長安還不幾日,若他當真交遊廣闊了,我也不必處處帶著他了。”他話裡的意思,自然是要為柳折別撇開與元秀的關係。
只是盧嘉行卻不信,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元秀,微笑:“說起來方才竟未注意,守真道長雖然麻衣道髻,卻難掩天生麗質,不愧是玄鴻元君的弟子!”
“觀主素來重德不重色,何況修行之人,外表不過是一具皮囊罷了,盧家郎君淺薄了。”元秀見他笑得曖昧,心頭火氣,冷冷的道。
然而她態度如此強硬,卻叫盧九更加相信了杜野的話,他微笑著借舉樽掩住表情,暗暗揣測她到底會是哪家的女郎,或者從前不在長安?不然,以他的交遊,不可能全無聽聞。
裴二十四娘對他做了個鬼臉,拉著元秀,並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