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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部分

放心了,奴等還沒明白過來,那禁軍便讓人摘了旁邊迴廊上面掛的幾盞宮燈當著奴等的面就要向井裡拋下去!”採紫苦笑著道,“宮燈裡面都有燈油,雖然火燒不到水下,卻可封住井面,而衛王殿下到底年幼,就是在水下能夠呼吸,見到了頭頂一層火焉能不怕?到那時候若是受驚過度落入井的深處,奴等卻是萬死難贖了”

“當時霍蔚竭力攔阻,先推說此井是專門養著阿家最喜歡的火鍊金丹的,結果那禁軍還特特跑去看了一回火鍊金丹,原本還以為已經過去了,誰想那禁軍復回來,發現井蓋又被人蓋了上去,說什麼也要扔一個宮燈下去,還狡辯道他聽說既然火鍊金丹用此井中水來澆,有道是水克火,長此以往火鍊金丹恐怕難以存活,不如用火入井燒上一燒,如此阿家的牡丹開得豈不是會更好?”采綠咬牙切齒的道,“見他執意如此,咱們殿裡攔也攔不住,只得重新丟了桶下去讓衛王殿下起來。”

元秀點了點頭,說話之時采綠已經捧出了一套衣裙,伺候著她換了,元秀看了眼自己的鬢髮:“拆了重新挽個雙螺。”

采綠替她重新梳了發,元秀隨手摘了她新簪的一朵碧玉芙蓉花,淡然道:“如今至尊蒙難,本宮還打扮個什麼?罷了,先去看看霜娘罷。”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家國(七)

杜默落後杜拂日幾步,元秀去更衣後,他便自動侍立到了杜拂日身後,霍蔚被元秀叮囑留下來招呼他們,卻也只是讓小宮女從庖下送了兩碗涼飲過來,杜默目光垂下,見宮女端給自己的器皿,不覺一哂。

元秀更衣更的時間極長,杜拂日雖然等的心平氣和,但杜默目光掠過他藏在袖中的手,兀自不時滴落著什麼,而下首的霍蔚卻全當沒有看見,究竟按捺不住,開聲問道:“敢問這位公公,貴主還有多久才出來?”

“阿家身份尊貴。”霍蔚不慌不忙,淡淡的回道,“四季衣物本就極多,況且阿家生得美,穿什麼都好看,這便更難挑選了,往常阿家起身,宮女伺候著出來,總也得兩個時辰,今兒有杜家郎君在這裡等著,想是會快一些的,只是這會還不到一個時辰,郎君卻是太過為難阿家了些。”

杜默頓時無語,卻聽霍蔚說著,話鋒卻是一轉,“若是郎君著急,老奴便去問上一問!”說完不等杜默和杜拂日回答,卻是抬腿就走,不但自己走了,連著殿上小宮女也悄悄順著牆角溜了出去。

杜默見狀,啞然失笑道:“我還當這內侍當真是去為郎君催促貴主,誰想他竟是趁機把咱們丟在這裡了。”

杜拂日並不意外:“這霍蔚是文華太后留給貴主的老人了,若不是文華太后極為信任之人,豈能被派到文華太后唯一之女身邊?他對我杜氏本無好感,先前幾次見面,也是因為貴主的緣故才沒多說什麼,如今情況不同,你向他催促,他自然樂得一走了之,任憑我等在這裡枯坐。”

“原來如此!”杜默不由道,“但如今宮裡”

“你站在我身後,尚且能夠察覺,他方才一直侍立在對面,如何不知?”杜拂日淡然一笑,“他是貴主近身之人,又是文華太后所留,又怎會輕易忌憚我?”

杜拂日這會穿的是一件石青圓領長袍,領口露出雪白中衣的衣領,燈火下他面目俊朗依舊,但右袖之上卻有幾點清楚的血跡,與袖口對應的殿磚上更是在這點時間落了好幾滴鮮血——以霍蔚方才的位置,恰好可以將這一幕看得仔細,再聯想到方才元秀一路攜著他的右手入殿,霍蔚的老辣以及對元秀的瞭解,豈能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如今長安三內皆在邱逢祥的控制之下,昨兒晚上才宮變,到了早晨禁軍已經開始清理宮中,驅使著內侍們從太液池裡打了水清洗宮道上的血漬,更管得各宮無人敢擅自踏出殿門一步——然杜拂日卻比元秀到珠鏡殿到的還早,霍蔚近身伺候或者不及采綠、採紫,但對大局的把握卻是連元秀也要倚重的,一見杜拂日進殿,不必問也知道杜家定然也是參與了邱逢祥宮變之事!

在這種情況下,杜拂日吃了元秀這樣一個暗虧卻忍了不發作,足見雖然豐淳這會被軟禁在了蓬萊殿,但元秀公主的地位卻也未必衰微下來,霍蔚自然敢繼續給杜拂日主僕臉色看。

杜默被杜拂日提醒了想到這些,不覺皺眉道:“郎君方才也太讓著貴主了,便是在人前欲為貴主留些顏面,以郎君身手,方才不動聲色間震開貴主也可做的不留痕跡的。”

“小傷而已。”杜拂日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指了指几上茶碗道,“你從修政坊一路趕到此處想必也是渴了,這茶中加了薄荷,為何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