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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層昏暗的藍,再仔細一看,一小半是八路軍戰士,一個個被綁縛住雙手,被無窮盡的國軍士兵看押著,表情呲牙咧嘴,很是不忿。

勝負霎時分明,沈培楠環視一圈,很愜意的呼吸了一口清晨微涼的風,轉向莫青荷:“莫團長失算了。”

莫青荷與他並肩站在門口,他比沈培楠矮,然而挺胸抬頭,面容豐潤,眼神溼潤,武裝帶緊緊束著腰身,是一匹生氣勃勃的小馬駒,前夜的疲倦蕩然無存,他暗中清點了一番人數,承認的很痛快:“軍座早有預謀,我們人少,打不贏你。”

“軍座不去打日本人,深夜偷襲友軍駐地,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當著所有士兵的面,兩人半分破綻也不露,彷彿之前狂風驟雨的一夜根本未曾發生,兩位長官只是同屋下了一晚上圍棋。

沈培楠咳嗽一聲,收斂了神色,做出一副威嚴而氣派的樣子,淡淡道:“非常時期,只能採取非常手段,見諒。”

接著話鋒一轉,朝在場的所有人粗聲下達命令:“四時一刻,一師炮兵團準時動手,戰局形勢緊迫,請莫團長帶隊馬上從北麓撤退!”

莫青荷的臉色猛然一變,終於明白了沈培楠的意圖,葫蘆山北麓是一屏陡峭的斷崖,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軍馬和重型槍炮都無法透過,是日本人包圍最薄弱的一段,也是小隊人馬突圍的絕佳地點!

他竟然是想逼迫自己撤離戰場!院內的八路軍聞言一片譁然,國軍士兵端著步槍,一個個巋然不動。

這句話說完,沈培楠壓低了聲音,對莫青荷道:“小莫,走吧,這本來就不是你們的戰爭,你已經為我們打贏了一局,於情於理我都感激在心,南坡戰事一起,小鬼子的火力必然被吸引,北麓則成為空檔,你從後山帶隊離開”

莫青荷的氣息微微發抖,心裡的火蹭蹭直冒,原本以為他了解自己的心意,沒想到還是要做他的犟驢,還是要一味硬撐!他竭力保持著平靜,打斷了沈培楠的話:“我們特意趕來支援軍座,大戰在即,沒有撇下主力部隊獨自逃跑的道理。”

“你手裡就剩這麼兩三百號人,支援個屁!”沈培楠瞪他一眼,思慮片刻,又放柔了語調,“八路軍的情誼我們心領了,至於無謂的犧牲,沈某希望越少越好,莫團長要是執意參加戰鬥,請從後山與八路軍主力匯合,聽從自己長官的調遣。”

莫青荷將兩手背在身後,目光坦蕩:“如果我們不願意走呢?”

沈培楠早料到他的反應,心知這一串話說也是白說,冷笑一聲,朝被俘的八路軍戰士一揮手:“這支隊伍的戰鬥力已經有目共睹,不需要我多說了吧?如果莫團長執意不肯,沈某可以用採取強硬手段說服你計程車兵,也能用強硬手段說服你。”

莫青荷不理會他,衝著外面烏壓壓的人群高聲叫道:“小栓子!”

“在這兒呢,團長等一等!”回話遠遠傳來,卻不是從隊伍裡發出的,好像有人躲在屋後邊。

莫青荷氣定神閒的掃了沈培楠一眼:“軍座,有句話沒聽過麼?別管開頭如何,笑到最後才是贏家。”

話音未落,只聽屋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怪異聲響,彷彿有人在盡力掙扎,小栓子的身影從草棚後露出來,滿頭滿身的稻草,撅著屁股艱難往外移動,兩手拽著一截粗麻繩,像是拖著沉重的事物。屋前的國軍士兵看見他的灰布軍裝,幾名反應快的率先舉起了步槍,小栓子對院子裡的熱鬧景象視而不見,騰出一隻手抹了把額頭的熱汗,嚷嚷道:“大個子,你給我快點走!”

他拽著栓羊的粗麻繩,身後的東西被他拖著,頗為不情願的從屋後顯露出來,人影一晃,規整的橄欖綠軍裝,竟然是一名國軍軍官!小栓子拖拽著他又往外走了兩步,等那名士兵完全暴露在大家的視線裡,眾人一片譁然,竟然是孫繼成!

孫繼成也不知遭了什麼罪,被一條麻繩五花大綁,灰頭土臉全身沒有一處乾淨地方,大睜著眼睛,嘴巴里塞了一團髒兮兮的破抹布,搖著腦袋嗚嗚亂叫。他身材頎長,此時連大腿都捆著麻繩,活像一隻釘住關節的牽線木偶,小栓子費了牛勁把他往外拖,接著,只見四營長也從屋後走出來,敞懷穿著灰布軍裝,露出裡面一件破了口子的白背心,手裡握著一把匣子槍,槍口正抵著孫繼成的後腦勺!

小栓子終於完成任務,把孫繼成往前一推,他站不穩當,臉朝下噗通一聲直挺挺的磕在石子路上,疼得險些要流淚,沈培楠看見這一出鬧劇,氣得鼻子都歪了,咆哮道:“廢物!”

孫繼成磕了一鼻子灰,苦著臉回應:“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