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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就算到處是人,她也幾乎一眼看見了那個譚四凍的瑟縮抱著那個紅的刺眼的一團兒。

東北真冷啊,農曆春節都已經過去了,沾了水的衣服仍是凍的鋒利,從裡到外的僵硬,連一丁點兒熱氣都感覺不到。

那紅色的衣服,像是血一般爛漫了冷暖的眼。

跪地前蹭的從全身溼透衣服都結冰的四爺手裡抱過來那僵硬的屍體,周圍的喧囂都跟她無關,她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這個下午還覺得是極美的一張臉。

她不懂,明明她臉色紅潤,卻不知道怎麼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她更不懂,為什麼耳朵最好使的媽媽,現在這麼吵卻絲毫聽不見。

冷暖這輩子唯一的一次腦筋短路兒,她的心像被瞬間電擊了一般,不痛,不癢,麻木不仁。

以至於她過一會兒看到那喝飽了水,撈上來還冒著白煙兒的凌國仁,以及發瘋的凌犀無比癲狂拉起同樣呆滯的譚四連連揮拳,她卻依然麻木的毫無表情。

死了,都死了。

在這個但凡活人喘氣兒都能撥出白煙兒的冬天,她知道什麼象徵著死亡。

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曾經說過什麼,隨著兩個人的死亡,這一段將永遠成為一個謎。

屍檢報告說凌國仁面部多處刮傷,冷秋伶手指間的皮屑組織屬於凌國仁,可以猜想,他們生前有過還算激烈的爭鬥。

事後,警方也曾把唯一在場的譚四列入嫌疑行列,卻因為沒有直接證據支援,不得不放。

當然警方也不會錯過任何可能,基於因結婚受阻,起了殺心為矛盾點,事後也曾經傳訊過冷暖,然而最終卻因為在凌國仁身上搜到的傳統的雕鳳鏤空的手鐲上,冷暖和冷秋伶合謀殺人的說法沒有殺人動機。

結果到最後,仍是不了了之,只能定性為意外事故。

在次之後,不知道是誰把這件事傳到了貼吧,論壇上,一時間,原本被封鎖訊息的事兒變成了這個城市人最愛的茶餘飯後話題,隨之,也自然謠言四起,完全不需要證據,倒也傳的沸沸揚揚,有聲有色。

一則說,冷秋伶曾和凌國仁也許曾經有過一段情,後來因為談不攏,大打出手,意外落水。

還有的人居然還有理有據的挖出了,20多年前冷秋伶曾是譚四的女人,斬釘截鐵的用出生時間和譚四對冷暖的一路提攜來證明冷暖是譚四的女兒,20年前一對拜把子兄弟的譚四和凌國仁鬧掰的事兒也抄了出來,繪聲繪色的說著凌國仁當天一定是知道了冷暖是譚四的女兒,所以極力反對,最終還是被冷秋伶廝打之後,和譚四兩個人合力弄死了這個礙事兒的凌國仁。

而讓人毫不懷疑這是有心人在放訊息打擊新接手傾注凌國仁一生心血的la集團的凌犀的一則訊息是,因為凌國仁死的第二天,他生前所委託的律師行就把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除了凌家大宅留給凌奇偉,其餘全部如數留給二子凌犀,有所謂的知情人士透露,是因凌國仁有修改遺囑的打算,所以冷秋伶這一推,是為了成全女兒和女婿的以後。

法律沒有制裁任何人,然而很多東西卻擋不住四個字。

人言可畏。

於是乎,明明是剛剛喪父喪母的一對小兒女,就被這樣不知不覺的魔鬼化了。

冷暖成了狐媚惑主的妖精,凌犀做了把貪戀女色的不孝兒子。

死的人是安逸的,活著的人才是躁動的,此時此刻,所有的猜測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因為此時的凌犀個人對那些謠言充耳不聞,因為他完全無法消弭的仇恨矛頭,早已經直指那個曾經揚言說要弄死他爸的譚四身上。

☆、123 遷怒彼此?

你說,夜幕來臨的時候,是天先黑,還是地先黑?

冷暖不是詩人,她不會時刻關注天與地,她只記得,把媽媽的屍體推進煉人爐的時候,她的天黑了。

火,熊熊,化成灰兒,片刻的事兒。

手拿著筷子一點點而的挑著那一捧摻著骨頭渣子的骨灰,冷暖就像在一個黃豆碗裡挑綠豆似的,安靜,認真,按部就班。

媽媽告訴她,丫丫,做事不能浮躁,要有耐心。

小時候的冷暖並不是像現在一般持重的性子,她很淘氣,也像所有的聰明小孩兒一樣,做事兒避重就輕,常常作業沒寫完就想著去跟爸爸下地裡去玩兒,也會學著洗襪子的時候,洗了一支兒就懶得洗了,一顆心,浮躁的很。

丫丫,聽好了,天黑之前,把碗裡的綠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