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到了上次冷暖結婚前一天,凌犀上演千杯不醉的傳奇那個小衚衕裡的小串兒店。
當然,凌犀選擇這裡不是為了懷舊,他考慮的是,躲避著點兒媒體。
燁子家裡在這個城市也是有頭頭臉的,現在攤上這麼大的案子,被盯上也是在所難免的。
低調一點,總沒有錯。
胡亂點了一堆後,皇甫燁跟凌犀說,“給練練姐打個電話吧。”
“她來不了。”凌犀搖搖頭,歪嘴兒抽了口剛點上的煙兒,“布崢今兒火化,練姐去領他屍體了。”
皇甫燁嘆了口氣,“這人也真夠倒黴的了。”
可不,大好的前途,突然喝酒喝死了,多倒黴?
喪妻喪子的皇甫燁無暇分身去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這個不算熟悉的人身上,對於這件事,他能有的只是一點點同情。
凌犀歪脖捻息了菸頭兒,“你不知道,他剛死警察聯絡了他周邊農村那幾個姑舅才有才,派出所讓他們去領屍體辦手續,這幫人一個沒來,你猜為啥?”
皇甫燁搖頭。
凌犀冷笑一聲兒,“我他媽長這麼大,頭一回知道還有這事兒,就因為一聽還要交幾百塊錢的屍體存放費和火化費,那幫親戚一個都沒來。”搖搖頭,凌犀嘲弄的輕嗤,“操,我他媽頭回兒知道,啥叫人死如燈滅,就他媽幾百塊錢,這要沒個練姐,這人就得擱那兒。”
長嘆一聲,皇甫燁也無限同情,“一個人混到這份兒上,也真夠不容易啊。”
想布崢無親無故,孑然一身,相逢無數,卻孤獨終老。
可悲,可嘆。
這個時候的皇甫燁,其實遠沒有想過,其實真正可悲可嘆的孤獨人,其實是他。
這個晚上,他和凌犀話很少,感嘆很多,喝大的時候,他們也曾回憶青春年少,然而對於時至今日的他們,卻已然是久遠的美好。
他們很少笑,卻也沒有哭,兩個大男孩推杯換盞的說著無關痛癢的話題,而那些命運刻在他們身上的創傷卻沒有人主動掀開來重撥。
青春有限,歲月無常。
曾幾何時,他們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天之驕子的他們也會被動的需要時間來為自己舔傷。
他們擁有許多普通人沒有的光環,卻也經歷過太多平凡人沒有經歷過的慘痛。
不過好在,他們至少還有時間。
有人說,時間是黑板擦,一切粉筆塗抹的命運,終將會化為飛灰。
不無意外,凌犀喝大了,大的因為老闆12點的時候就說要閉店,他喝的蠻子似的抓凳子就要砸店。
有幸,皇甫燁今兒怎麼都喝不醉,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到底是把凌犀給折騰到車上了。
皇甫燁沒有送凌犀回家,他想,既然醉一回,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