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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我整個人幾乎崩潰,哭著轉身,推開那些保鏢,掩面企圖逃離小魚山這處傷心地,卻被絆倒在原地,只能抱著膝蓋放聲哭泣。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涼生從地上掙扎起來,他擦掉嘴角的血跡,慢著腳步,遲疑著,緩緩的走過來,彷彿每一步,都是一種驚擾,彷彿每一步,都抵足在刀尖之上。

我緩緩的抬起頭,淚眼朦朧中,是他蒼白而溫柔的面容,眉宇間糾結著濃濃的心疼,卻強壓在眼底,不肯過多暴露。

他走到我身邊,看著我滿臉的淚水,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為我擦去眼淚,眼角掃向了身邊的天佑,卻最終沒有舉起。

那一刻,他的心中似乎是有千言萬語,可是在他認定的屬於我的那個男人面前,卻只能無望的站在我的對面,無法擁抱,也無法安慰。

彷彿一厘米的靠近,便會擾亂了方寸。

彷彿多一下肢體的溫柔,便會崩裂那些隱忍。

最終,他開口,清冷的聲音裡滿是疼惜,為什麼,那麼傻?

他一句話出口,我的眼淚便潰不成軍。那時那刻,我多麼想自己能多一份執拗,多一份不管不顧,哭到在眼前男子的懷裡。

那是我夢想了一生的懷抱,那是唯一能給我安慰的肩膀。

可是,我卻不能。

涼生幾乎是僵硬的站在我面前,不能進,也無從退。

彷彿進一步,便會是萬劫不復。

他似乎是控制了很久,才終於緩緩的開口,那麼艱難,他說,姜生,你可知道,你打掉的那個孩子,意味著是程家未來的繼承人。天佑他確實很難受。你要理解他作為一個男人的痛苦。

他幾乎是支離破碎的說完這些話。

我抬頭,警惕的看著他,我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他的下一句話,隨時會出現一把鋒利的刀,刺穿我整個心臟。

果然,他說了。

他說,姜生,你如果放不下他,就別總是那麼倔強。說到這裡他似乎也被刺痛了,聲音有些抖,但還是說了下去,姜生,你這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能不知道,做這種人家的女朋友,將來還要做人家的妻子,你要懂得退讓,懂得認錯。如果,你開不了口,我替你去跟他說,我替你去跟他認錯。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涼生,久久回不過神兒。

突然,我笑了,喉頭間似乎有種血湧的腥甜的味道,散在我的嘴角,笑顏如花。

我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笑到噙淚,指著不遠處的天佑,對涼生吼,是啊,我愛天佑!我放不下他!他就在我的心裡!長了根!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他!每日每夜都想告訴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愛到我說不出口!愛到我變成了啞巴!愛到只能把他一輩子放在心裡!愛到永遠只能遠遠的看著他!永遠只能他在世界的這一頭!我卻只能在世界的另一頭!愛到他永遠都不知道我是多麼愛他!呵呵,涼生,我愛他!怎麼辦?你幫我,你教教我,怎麼辦?

那一刻,我被涼生的話刺激的像中了魔咒,再也不能像一個精準的電腦一樣控制自己對感情的收放,只能像是天下所有被傷掉了心的女子,對著自己深愛的男子說著倔強而口不對心的話。

不瘋魔,不成活。

涼生愣了楞,突然,也笑了,眼裡湧動著晶瑩的光,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天佑,說,你若能早對他這麼說,他又怎麼捨得生你的氣,和你分開?

我也笑說,是啊,他又怎麼捨得?我說,哥,你去告訴他,我捨不得他,你去求他,讓他不要離開我!你去啊!

可是話說完後,我卻後悔了!

涼生像被推上懸崖,他看著我,回頭又看著天佑,最終,他的聲音泛著苦澀,說,天佑,姜生她太年輕,你忘記她的這些不好吧。

天佑哈哈大笑,雙目如血,他已經說不出任何話,只能用大笑來掩飾自己心裡無盡的悲涼,那座隱忍的火山,像是會隨時爆發,又像是會隨時消亡。

他悲苦無奈的搖著頭,喃喃道,姜生,姜生

他咬牙切齒的喃喃著我的名字,卻說不出話來。

可是,我能知道,他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他一定想說,姜生,姜生,你真狠!你喚著我的名字,卻訴說著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愛!

姜生!

姜生!

聖誕節,小魚山,野木荒涼,我和涼生,像是充滿警惕的刺蝟,帶著偽裝的面具,彼此給對方捅著刀子,而天佑,卻像一個無辜的道具,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