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韻下車後跟在黎池身後去見醫生,剛開始時還心裡犯怵,可當她看到滿眼的紫色以後,那種與生俱來般的恐懼症倉惶逃跑了似的,書韻感覺,這不像是她進醫院,而是醫院搬進了她家。
醫生是特意為書韻留的,沒有穿白大褂。
當然,自大褂也一時沒弄來,就穿了一件實習護士的粉色大褂。
粉色沉在淺紫裡有一絲絲突兀,黎池略微蹙了蹙眉。
醫生就跟蛔蟲似的,瞥眼黎池,道:“你也別嫌棄,為了滿足你的要求,全院上下忙碌了一整個通宵,我還是因為要留著精神好來日照看病人才半夜偷溜出去磕了半個覺的。哪裡有時間給你找紫色的大褂?穿這身實習護士的外褂,我都沒嫌丟份,你蹙什麼蹙眉?”
醫生是個女的,大約黎池也不稀罕讓一個男人來給書韻治病。
但書韻肯定,這醫生一定是黎池的熟人。
不然,一個病患家屬,哪裡敢得還沒看病就先開罪醫生的?
不知道她現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嗎?在醫生眼裡,病人是什麼?就是待宰殺的家畜呀。
黎池沒有跟醫生多繞舌根,而是用眼睛示意醫生給書韻看病。
檢查以後抽血再拍片,都跟醫院裡的流程一樣。
可又有些不一樣,比如,醫生給書韻檢查的時候不是在他的醫療室的,而是直接在CT室外。
抽血也是臨時拿了個針筒來的。
書韻有點懼怕針筒,看到針尖的時候,感覺全身毛孔都已經豎起來了似的,空氣進入體內,冰涼冰涼。
其實醫院開著中央空調,即便汗毛豎起來也只是感覺冷,絕不會有涼的感覺。
黎池親眼見過書韻被強行注射鎮定劑的全過程,一見書韻變了臉色,立刻就擋到書韻跟醫生中間,道:“要不,怎麼算了吧。”
因為早預料過書韻會緊張,所以黎池叮囑過醫院,一定要讓她感覺不到緊張。
該避免的儘量都避免了,不能避免的也是到最後迫不得已的關頭才亮相的。
黎池原以為,在適應下來以後,書韻可能會不 那麼緊張的。
但看她一見針筒就跟活見了鬼似的,嚇得臉色蒼白,黎池忽然就想停止。
若果要一個孩子要讓書韻反覆回憶去過去種種不堪入目的畫面的話,黎池寧願不要孩子。
109 舊雨紛紛,煙花易冷
更新時間:2014…1…8 23:28:57 本章字數:7695
“不!”書韻下了個堅定的信念,撩起手臂。
將手臂橫直在醫生的辦公桌上面,活像是待宰的豬羊。
黎池從後面抱住書韻,讓她靜仰在他的肩頭。
醫生拿出條皮繩來捆綁手臂,黎池分明地感覺到,書韻的身微微顫了顫。
她應該是極度害怕的,只是強忍著。
黎池抬起一手,覆住書韻的眼:“別看!”
眼前漆黑一片,凌書韻果真沒有再看到什麼。
手臂中間傳來冰涼的感覺,像是血管被刺破了,卻又並不像過去那樣疼痛。
黎池溫暖的手掌覆在眼睛前方,神奇似的,驅走了毀天滅地的恐怖記憶。
手臂到最後才感覺到擠壓般地脹痛,伴隨而來的,是眼前一片光明。
黎池正替她按著被針扎過的地方。
書韻伸手想自己去按,卻被黎池擋了回來。
書韻抬眼、回眸,對黎池笑笑:“我自己可以的。”
黎池瞪她一眼:“你萬能!我腦袋卡殼了才答應你來這裡治療。”
“你怎麼了?”書韻疑惑。
黎池緊抿著雙唇,不作回答。
眼睛卻牢牢盯住書韻剛剛被針扎過的手臂,直到醫生過來說:“可以鬆開了。”
黎池鬆手後,手臂血管裡果然沒有再出來血液,但剛剛被針扎過的地方,卻分明起了一圈暗沉。
“怎麼回事?為什麼整圈都黑了?”黎池冷著臉問醫生。
聞言,醫生過來瞧了眼,然後問書韻:“疼嗎?”
書韻搖搖頭。
真心沒感覺到疼。
於是,醫生判定道:“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這種情況應該是皮下脂肪的毛細血管出血,這種情況,或者是你剛剛按重了導致,又或者是自身的本能反應,畢竟是破壞了靜脈取血,周邊毛細血管收縮導致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什麼或者?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