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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還沒走出宮門,小內侍一溜小跑叫住他,附耳說了兩句,江蘊月忍不住翻白眼,頭一回進了小皇帝的寢宮懋殿。

趙恪今日一根淡紫色繡金雙龍戲珠抹額,一頂紫金冠,一身月白常服,瀟灑也瑰麗。看見江蘊月佝僂著肩進來,忍不住諷刺:“伺候本公子,江小爺這樣委屈?”

江蘊月一聽是自稱“公子”,心裡有數,眼眸一轉,苦著臉:“公子一襲白衣驚若天人,一會詩書畫三絕,天下一人,小江穿著這綠羅衫,站在天人一般的公子身邊,只覺得臉都是綠的,羞於見人!”

馬屁啊,永遠都不會穿,除非拍到馬蹄。趙恪原本就好心情,眼下江蘊月七拐八彎的奉承,只輕輕笑出聲來,接過得喜遞來的摺扇,罵道:“德行!一身衣裳也值得你人沒人樣!得喜,給江小爺換身衣裳。”

得喜答應了,江蘊月也懶得推辭,乾乾脆脆換好出來。小皇帝出巡,今天他註定要三陪啦。

兩人坐了馬車出到宮門略停,不一會一把聲音揚起來:“我是阿繁吶,你怎麼總不認得我,我就換了身衣裳!”

蘊月咧嘴,揣揣然,看了趙恪一眼,趕緊就起來,趙恪卻一把摺扇壓著蘊月,隨即敲了敲車門,不一會一身短打衣裳的阿繁跳上來,腳才落地,清清脆:“公子!”說罷擠到蘊月身邊坐好:“爺爺說文府開宴,文姐姐、阿爽一定都在,不然青鶴哥哥一定也有好玩的,小小賊便帶我去,公子,好不好?”

趙恪淡著笑,打量阿繁。只見她一身短衣,肩膀寬而不甚合身,只是小蠻腰裹得好,這才沒有邋遢,反而顯出一點小女兒家的俏皮來。一把頭髮仍用一根桃木簪簪著,整張臉露了出來,明淨的額,靈動的眼,嫣紅的唇,真是顆極為可愛的明珠。

江蘊月橫了阿繁一眼,公子?真不知道臭丫頭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這從皇宮裡出來的公子還能有誰?有理無理,先敲一把:“臭丫頭!就知道玩,在園子裡玩得上躥下跳還不算,在公子跟前連禮都不行一個,瞧你今天,穿豆子的衣裳也不嫌汗酸!”

阿繁一嘟嘴,卻先把自己聞了聞,才說:“阿姆都漿洗了,哪裡還會有汗味兒。”

趙恪聽兩人鬥嘴,總有些生活氣息,倒是熨帖心情:“走吧,便去看看阿繁的新朋友。文姐姐可是文家的文采之、阿爽趙爽?”

阿繁笑開:“公子果然知道。阿爽的脾氣便同她的名字一般,會騎馬,學了武藝,上次一下就把曲公子掀在地上。”

話說,江蘊月的小心肝又在哪裡顫抖:臭丫頭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料趙恪也只是眉尖輕蹙,便略過,只笑笑。

今日是樞密院正使文重光開宴,趙恪原本好這麼些翰林風雅,便換了便裝,召了江蘊月陪同。自己怕掃興,早早的讓得喜跟眾人招呼,意思是想著同樂一番,眾人不要行禮下跪。

不過,這怎麼可能?才一下車雖然也沒有很大排場,文重光和他兒子文采瀛恭恭敬敬候在門邊迎接趙恪。

趙恪一笑,趕緊上前挽住兩人:“文卿家不要拘禮,今日朕討兩杯水酒,潤潤諸位的雅氣,你們還不要見怪的好。若因朕來了就拘束了,風雅可就看不到了!”

文重光久歷官場,知道這位皇帝也不是好惹的主,到底還有些放不開,反倒文采瀛聽了十分的恭敬放開了六七分,只笑著作揖:“如此,臣下僭越了,還請公子開懷,也是文府的光彩。”說著親自陪著迎進門去。

文府以英國公的品制,自然規模是不小的,因此在自家花園內辦宴也是綽綽有餘。趙恪等一路進來,文采瀛便先引趙恪進了一處大堂:“公子,林澈林大人同幾位詩客在此處作樂。”

才進得門,趙恪便見紅燭高照,大堂裡一片亮堂,當地一張大桌,上面果蔬菜餚,乃至於還有一方端硯、一方松花石硯,一疊宣紙,旁邊數支霜毫,俱是染墨。林澈、王華、祝酋英、慕容凌、沈菁、任予行等十數人正圍桌熱鬧賞歌舞。

堂中間豎著一塊梅蘭竹松的絹屏風,屏風後像是一群歌伎,或站或坐或臥,正手持各式樂器,此刻絲竹婉約而奏,又有一名舞姬嬌柔舞蹈。堂上明亮,絹屏透光,舞姬動作似見非見間,平添了“故燒高燭照紅妝”的情致。連江蘊月這等不大好風雅的都覺得,文人雅客就是文人雅客,同樣的聽曲賞舞,這麼一張絹屏就少了脂粉俗味,多了雅緻意境。

趙恪也不打擾,只站著賞,也覺得高興。

不一會曲畢,諸人這才發現趙恪來了,驚得連忙站起來,趙恪連忙拱手上前:“就是怕諸位拘束了,這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