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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蕭子軒和江蘊月連忙都站起來,便看見趙愷的生母元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闖進門來,隨後同來的還有趙愉兩母子,以及陪同的綠衣阿姆。

元氏進得門來只管撲到趙愷身上,攀著趙愷的臉細細看著,看見趙愷敷了一臉的金瘡藥,更是失聲痛哭,一面又數落趙愷。旁邊趙愉的生母金氏覷著趙怡的臉色,也不敢言語,只陪著元氏輕輕哭著,不時低聲勸慰元氏。

蕭子軒見狀便示意綠衣阿姆勸慰兩位如夫人,自己把趙愉拉到趙怡身邊問了個詳細。

原來景怡王世子報名點兵,一人吃三箭,又被皇帝欽點為殿前司散直的事情當即就被漸漸散去的兵勇散佈。一時間,滿京城的人議論紛紛,有憶當年趙怡悲壯的,有敬佩今日趙愷好膽量的,更有些世家權貴弟子笑話趙愷拿了命來拼也沒得皇帝多眷顧,只得了個無品無級的殿前司散直的,總之不過半日功夫就街知巷聞。

趙愉聽聞了大吃一驚,連忙回家告訴元氏。前面趙愷被趙怡痛打又留在蘊月園,元氏顧忌著自己夫君的脾氣,已然是咬碎了一口銀牙不敢說話,這回趙愷又被人如此糟蹋,不由得又心疼又倍覺丟臉,扯著趙愉兩母子壯膽,三人忙忙的往蘊月園趕。

趙怡聽了前因後果,心裡隱約有譜,揮揮手:“愉兒,你也見了你哥哥今日這模樣,父王不願你再攪和進來。你帶著兩位夫人回王府去吧,什麼都不要操心,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問,顧著安分日子,就足夠了!”

趙愉正張了口要答話,那邊元氏聽聞了卻究竟忍不住了,站起來哭訴:“王爺讓咱們孃兒幾個不要問不要操心,可究竟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咱們娘幾個守著個郡王府,過得比庵裡的尼姑還不如!”

趙怡沉著氣沒答話,蕭子軒、綠衣阿姆這些一聽元氏的這些話,連忙想帶著阿繁、蘊月避開去。奈何元氏今日拿了由頭,那閨怨裡釀了十七八年的老陳醋早已經潑的一地都是,只扯著蘊月送到趙怡跟前,哭的哀切,含含糊糊道:“王爺!我不配做您的王妃,兒子封了世子,連側妃也當不上,我知道,有前面的王妃,我再爭強好勝也沒有個落處!熬燈油似的熬了二十年,究竟我也看清楚了,我認!我認了還不行麼!”

“可愷兒究竟還是王爺的親生兒子,是皇上下了恩旨、進了皇族宗譜的世子,怎麼究竟還不如一個野路子來的野孩子!落了一臉的傷,皇上跟前連最末等的品級都沒混上!”

字字句句的不平,是二十年夫妻恩情柔腸寸斷處,當局者徑自迷惑,聽得旁人唏噓不已趙怡一聽“野路子”、“野孩子”這兩句就已經怒髮衝冠,偏越是發怒越是冷淡,一句話不說,冷冷睨著元氏。

元氏不是不覺,而是多年憤懣一發不可收拾,迎著趙怡的眼光只管絮絮叨叨的哭訴。一旁的金氏聽得也辛酸,想到這輩子終究沒名沒分,兒子更別提出頭,也忍不住,拿了帕子倚在趙愉身上失聲痛哭。

蕭子軒咳聲嘆氣,想勸解兩位如夫人,又明白蘊月無辜被絆在這裡的傷心無奈,更明白趙怡心裡那層層疊疊訴之不盡的傷痛,只能示意綠衣阿姆先把阿繁帶走。

趙愷見了這情形,禁不住回想自己同母親一起生活的那種寡趣無依,黯然之餘又想到近日跟隨父王的那種如履薄冰,驀然明白,所謂苦衷,便是苦了心地去謀劃著想,卻又是萬般難以啟齒解釋。

想到這裡趙愷上前去,扶著元氏,軟語安慰道:“夫人,你不要哭了,父王也並不曾料想馬軍司的人如此大膽。朝堂大事,父王不能一一說與夫人聽,夫人便聽父王的吩咐吧!愷兒安好,夫人你便放心吧!”

但趙愷不知,他母親二十年來不甘不平的,並非別的,而是二十餘年,始終走不進趙怡的心坎!元氏哭的氣喘難噎,多年的傷心疊做一處,幾乎語無倫次。那邊的趙怡越加惱怒,忽的想起多少年前,自己的身邊也有那透徹似冰,柔軟如絲的解語花,而今怪道“取次花叢懶回顧”,原來“半緣修道半緣君”,自此之後,溺水萬千,不過都是庸脂俗粉。

“鬧了半天,你這是在怨本王冷落你!一個婦道人家,這樣跑到夫君跟前討寵愛?本王那點門禁原來沒落到這份上!”,趙怡耐著性子任元氏鬧了半天,終於不耐,冷冷盯著元氏,迅即又看見蘊月被元氏拽著,頭低低,表情不見,想到故人,忽的痛徹心扉:“野路子、野孩子?看來早十年前一頓鞭子沒讓你長記性!‘他在我這蘊月園,我就是他爹,我的妻便是他娘’,這句話你也沒記住!”,趙怡動怒,正要訓誡元氏,卻又看見一旁扶著元氏還一臉傷痕的趙愷,兀得悵惘,閉了眼睛,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