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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卻又皺了眉:“老師,你的身體”

鄧煥擺擺手,只細細端詳著趙恪。高堂明鏡悲白髮,原來這年輕鮮活的生命便是那鏡子,感慨間語重心長一一吩咐:“老臣老了,走前能見六郎一面,就滿足了。方才坐在這驛亭中,彷彿把這幾十年的光陰又看了一遍,哎!真是老了!”

“老師!”趙恪皺皺眉:“六郎交代了州府,您盡享兒孫滿堂的福氣”

鄧煥點點頭,坐了下來,別過頭去,官道邊一溜的柳樹,也不知道是誰裁的,這樣碧綠整齊,早已經不是寒鴉不住啼的深秋苦寒了!回過頭來,又是人間新顏換白頭。

“臣僭越了”鄧煥不覺間握著趙恪的手,有片刻的恍惚:“六郎小時候,老臣也曾這樣牽著你的手,那會兒六郎的手才那麼一點大小,軟軟的曲妃娘娘也總是六兒、六兒的喚

“老臣與獲罪流放的林泓林大人奉召教導廢帝與六郎,兩人都聰慧絕倫,只是廢帝心高氣傲,六郎靈透明睿一眨眼,臣這就要走了,老臣這心裡”

“老師,”趙恪低著聲音,想起慘烈的鳳元黨爭,那時他也才記事。一夜之間,血流成河,三哥哥的外祖一族被殘殺殆盡,而他的三哥哥,才九歲就被太皇太后廢棄。他這個先帝的遺腹子,因此意外得以登極。從那時開始的殘酷歲月裡,鄧煥的嚴苛與用盡心力的保護,成了他人生裡奇異記憶,宛如虎毒不食子般充滿血色妖嬈卻又萱草般馨香溫暖:“老師大約不曾料想六郎最後竟成了”

鄧煥略點頭:“朝堂風雲變幻莫測半是人事,半由天命”說著警醒,肅了臉:“陛下已是授冠之君,然朝堂之上陛下任重道遠,切不可掉以輕心,這可是身家性命,國家社稷!”

趙恪恭敬回答:“六郎總記得老師的教誨!”

“陛下,老臣先帝突然薨逝,後事多有倉促不及然先帝懷著的志向,老臣卻是能知道。先時先帝銳意革新,景怡王也收復西夏,奈何這場突變。陛下,箇中曲折,老臣只覺驚心動魄”

“老師”咋聞先帝舊事,趙恪只覺得渾身如針刺一般,急欲瞭解,卻又怕人窺視,猶豫間還是問:“當年”

鄧煥頹然搖頭:“老臣當初風聲鶴唳,老臣只是御史臺中卑微的監察御史心中疑惑卻不得而知。只是此番大變,也著實動了朝廷根本,這才引致鳳元三年到五年的黨爭。”說著又抬頭,滿臉憂切:“六郎!切記保重,萬不可將萬金之軀置於危牆之下,此社稷之根本!”

趙恪失望,卻緊接著一肅,眼中暗湧著殺機,拳頭握起來,直至指節發白。

鄧煥看著趙恪露出情緒,卻又覺得釋然:“老臣囉嗦了六郎的秉性六郎與廢帝,老臣私心卻更愛六郎忍於一時之氣,精於觀人面色,察於時勢差異。雖憂慮嘆息廢帝落此下場,但為江山社稷計,更喜六郎手握乾坤曲妃娘娘明達如此,她去時,對六郎也是極放心的。陛下,老臣於鄉野浮萍之間靜候陛下扭轉乾坤迎盛世的佳音只是”

整了整神色,鄧煥挺直了腰桿:“有幾句話,老臣不吐不快。”

“老師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趙恪洗耳恭聽。

“御史臺,糾風督憲,百官震懾之地,卻耽於黨爭,正途偏廢。朝野形勢越加逼人,且柴鬱林、袁天良心存門戶之見,對老臣爭取六郎親政心懷不滿,勢必時時生事。老臣老矣,有心輔助陛下,卻樹敵太多。無奈之餘,出此兩敗俱傷之下策

“御史臺中,孫繼雲耿直,卻失於審時度勢,臣令他為立門將軍,可當萬夫之勇;張挺忠厚,卻不足以成大事,臣令他收拾細務,可寬解諸人不和;慕容凌,誠臣,才具堪用;方大同,私心不足以廢公,陛下宜臨機決斷;餘祝酋英,出身寒門,忠心可表,才情亦佳,但陛下尤應警惕其為自身計依附權貴;江蘊月此人亦莊亦諧,不具功名利祿心,行事別出機杼,陛下時時警醒,可堪大用。

“陛下之所以能繞過前面兩位王子,實乃曲妃娘娘嘔心瀝血之所為。然,帝王無家事,外戚不應攝政,權相豈能專橫!前途多艱,臣清掃御史臺,陛下當善用之。

“國中禁廂兩軍日成冗重毒瘤,佃農為避徭役四處流散,國弱民疲,外伺虎狼,內憂外患之際,陛下當勵精圖治,肅清吏治,休養萬民。臣老了,有心無力,退出此地,更留大器能臣,輔佐陛下翻雲覆雨。只盼著有生之年,能看見陛下完成先帝未竟之事業”

“天邊半晨曦

“春困早早起

“羅裡去耍戲

“漫遊單憑你

“晴空鶴排一

“眼媚心兒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