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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敬對趙怡行了一禮:“皇叔,請受侄兒一拜!”

趙怡連忙挽住:“臣豈敢!”

趙恪斂去了往日慣有的清淡神色,變得罕有的赤誠:“皇叔何必推辭!多年來,皇叔委屈了!”

趙怡咋一聽,心頭酸痠痛痛,眼睛盯著自己的手,不禁愣神——二十年前,他也曾拉弓挽弦,也曾舞劍作畫,而今天大半生都過去了,他究竟有了什麼?只有這一句委屈了?不,還有魂牽夢縈的人,還有她對他一腔深情託付,還有背後張口不能言的大義成全。

趙恪看見趙怡愣神,心中難免唏噓:父皇當初您厲行革新,可曾料到今日局面?

良久趙怡回神,連忙對趙恪說:“陛下何必著急著用愷兒,雖說今日朝堂文官難成氣候,但文家在軍中經營的這二十餘年,非同小可!陛下此舉,只怕文家心生忌憚。”

趙恪微微搖搖頭,淺淺笑著,卻沒有說話。

趙怡見狀心知皇帝心中已有定計,便不再多言,只能旁敲側擊:“六郎,已然等了二十年,何妨再緩一緩腳步?臣這幾年才漸漸悟透了,回想起來,當初先帝只怕也有失於迫切。臣怕只怕,不能從容謀略,反倒把他們都逼急了。”

“文傢俬蓄死士,反跡顯露,六郎有心籌謀,卻也不能不憂慮,畢竟京畿衛戍大部分尚在舊臣之手。”,趙恪說的風輕雲淡:“而且,委屈了皇叔這許多年,再不能這麼委屈下去,皇祖母每每想起皇叔,飯都吃不下。”

趙怡搖搖頭,不能接話,良久才說:“六郎言之成理,李存戟雖有才幹,但京城世家盤踞良久,他也難有更多建樹。”

除非還有另一次契機趙恪心中暗道,但腦子裡想的卻是另一番事情:“存戟固然不錯,但,皇叔,二十年了,六郎還能信他麼?六郎至今想不透,當年皇叔回京後,李青雲憑什麼守住西北?到了今天,他幾乎割據成王,皇叔”,趙恪遲疑,心中則還有更深的疑慮在盤旋,西北他固然無法衷心相信,那眼前的皇叔,他雖然暗中襄助多年,他難道就值得完全信任麼?

趙怡聽了豈能不明白趙恪的一番心思!當初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初初機鋒,又處處掩藏?身處帝王高位,必患一種病——疑心病。但他能說什麼?二十年了,眼前這年輕的帝王會輕易相信那中間海水不能斗量的深情麼?自己沉澱二十年、參悟二十年才深信不疑的,他也會理解和相信麼?不!不能衝動,此時還不是時機,否則弄巧成拙,二十年的艱苦卓絕就會功虧一簣!

“皇上,這中間有一番大麴折,知之者寥寥。但恕臣此刻尚不能說,一者臣當年回京後,訊息斷絕,許多事情不能知之詳盡;二者,前塵往事,此刻尚不宜言明,否則株連廣泛,又是一次彌天大禍。皇上垂憐,臣也有拼了性命也要保護的人。只是臣敢說一句,皇上登基御宇,如此胸襟,如此韜略,正是臣衷心期盼的,臣只有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趙怡說得鄭重,卻半點口風都不透。

趙恪聽得清楚明白,有一番大麴折!能讓皇叔如此守口如瓶,用心維護的,究竟是什麼?

但趙恪沒有繼續問,既然趙怡已經言明,拼了性命也要護著,那麼,臣不懼死,君奈何以死懼之。趙恪只輕鬆說了兩句閒話,請趙怡多往宮中走動,便親自把趙怡送了出來。

才回到正殿,又看見江蘊月同趙愷在一處,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一旁還有另幾名宗室子弟,圍著文采瀛正熱烈討論,其中就有趙愉。

趙恪款款一笑:“皇叔想必也可以寬寬心,阿愷真是有出息的,打磨打磨,定能成大器。江御史”,不知為什麼趙恪一提起江蘊月,心裡就總想調侃他:“蘊月人也聰明,那憊懶,在御史臺裡也是恰到好處。”

趙怡笑笑:“他們都是皇上的臣子,皇上千萬不要顧忌臣,該打該罵,皇上只管打罵。”

說著就走到了趙愷和蘊月身邊,兩人都站了起來,又都聽見趙怡這句話,臉上都訕訕的。

趙恪呵呵一笑,大手往江蘊月的小身板上一拍:“都快娶媳婦的人了,真要動了板子,倒叫人的臉面往哪裡擱?別人朕不知道,這江小爺家的小媳婦,可是枚小辣椒,辣手辣嘴的,要緊著呢!”

又關他江蘊月什麼事哇?同時兩兄弟在這兒,皇帝說誰不好,偏偏回回都挑他來揉捏!江蘊月垮著嘴,接不上話。

一旁趙愷撇撇嘴:“有人天生長了副討打模樣,討個姑娘都討了個長了一副‘我要欺負你’的臉蛋的,那有什麼法子。”

呃~姥姥的,人人都欺負他!江蘊月忍不住在皇帝跟前翻白眼:“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