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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阿繁聞得聲音,住了歌聲琴音,嘆息道:“姐姐不要擔心,我不過略彈一曲,就去睡了。”

久無回聲,阿繁醒悟,身子一僵,緩緩回頭,一身素服的蘊月一臉平靜的站在她身後。

阿繁站起,蘊月字字鏗鏘:“我不願你做妹妹,你不是我妹妹。”

阿繁未及說話淚先垂。

那支赤金鑲嵌的翡翠鐲子,終於物歸原主。這世間,又多了一樁如釋重負的水到渠成

☆、一切未滿

承熙五年六月十六;林澈長子林珏領著貞娘之子無憂;同迎華一道,扶林泓之靈返中州安葬。

迎華走後,蘊月的公務再也不能置之不理。此時江南各處已經開始清理戶籍,各地官員有了皇帝的優待;難免就有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作奸犯科;因此蘊月再度各處巡查勢在必行。

臨行前夜;由之、蘊月兩父子徹夜長談。

由之知道蘊月自小得趙怡厚愛,加之秉性聰慧重情;因此必然親趙怡遠甚於他。他有淡淡遺憾,但他一貫寬和大度,因此並不勉強。

兩父子;朋友一般把酒言歡,由之從自己年幼時候的趣事說到上京趕考的波折,又從昔日同窗說到後半生各人際遇,最後坦然說到他與清月、趙怡之間的糾葛。

“你母親與我實是兩情相悅,然而你的外祖和外叔祖涉入朝政太深。你母親既是朝堂重臣之女,婚姻之事便不再是一家兩家之事,反成朝堂大事。王爺是個偉男子,他逼迫你母親委身於他,乃至於你母親一度想出家了斷塵緣。”

“世事變遷,而今想起來,王爺當日舉動,在為父心中,無關是非,僅剩餘音繞樑,一生不絕,想必你母親,也是如此。”

“你母親與王爺成婚三年,為父的倉皇寂寥,而今想來,依舊錐心刺骨。你祖母時常催促為父成家,而你母親王爺真心待她,她不是無心之人,總不會視而不見。”

“世事難料,誰曾料想,我等命途,如此跌宕,連貴如王爺,亦不能倖免。王爺果決,危難時刻將你母親託付於我,你母親為此傷心欲絕。那時為父知道,她心裡惦記著我,也會惦記著王爺。鳳元一年,我與你母親,甚至執禮甚恭”

“後來你祖母她是被我逼死的你母親聞得這訊息哎那時朝堂局勢一面倒,前途漫漫,我與你母親再也不能漠視彼此,直至鳳元三年,這才有了你們兩兄弟。”

“小月,或許你不信。諸如你喜愛阿繁,自然只想與她在一處,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反之阿繁亦然。但我與你母親,還有王爺,二十年來,分隔兩處,實則三人同行”

“你母親從不在為父跟前提及她與王爺的日子,但她的心,為了我,為了王爺,生生剖成了兩瓣這二十年,她惦記你,實則也是惦記王爺。”

蘊月說不出話來,三人行他的爹爹惦記母親時,會妒忌成狂;但他父親日日對著母親,知道母親心裡還藏著一個人,又是怎樣的錐心刺骨?

“父親”

由之笑笑:“可為父還是甘之如飴不曾後悔。王爺想必亦然,否則,我們的小月怎會是今日這模樣。”

由之目光融融,內有寵溺深深。蘊月那一刻明白,他的父母們,二十年來,在心頭懸著一根刺,每日刺出心血一滴,養成今日的迎華和蘊月。酸與痛,何足掛齒?!這世間又有蕩氣迴腸的悲歌流轉,跌宕至此,他們從不以為悲,反以為喜。

原來,老一輩的事,咱們小的,真沒有說話的地!

李青鶴的話,他終於懂了,頭一回他覺得就算在他父親面前,他也能坦然的說一說他小時候的糗事。諸如他如何與蕭老頭鬥智鬥勇,就為能吃一根冰糖葫蘆;諸如綠衣阿姆如何一年四季的綠衣綠裳;諸如他老爹如何逼他學劍,他如何偷懶

第二日,蘊月仍舊帶著豆子瑛娘赴任。不過這一次,阿繁又似小尾巴似地倚在他身邊。

來時匆忙就馬,去時從容乘舟。蘊月辭過仍在養病的史氏,而後便在渡頭與自己的父母辭行。

阿繁膩著由之清月:“阿爹阿孃,迎華哥哥接了生意,你們便是神仙眷侶,此後阿繁要找你們,也是雲深不知處了!你們可要抽空想想我們、來看看我們!”

由之敲敲阿繁的頭,清月則對阿繁細細吩咐:“小月任上事務繁雜,那些官員各有心思,只怕難辦得很。阿繁,你要多多幫襯著小月。”

阿繁答應了,仍纏著清月,嘰裡咕嚕的說話,由之便把蘊月攜至一旁:“阿繁的話你母親素來體弱,這些年全憑惦記你與迎華,才撐過來,你好歹多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