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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蘊月手足冰冷,不敢相信,死了多少人啊!安寧軍、馬軍司、步軍司,數以萬計!還有阿爽,還有慢著!阿繁呢!他的阿繁呢!

蘊月冷汗直流,便要抬頭張望!

那邊趙恪自然不比蘊月笨,當即捏住了曲嵐話裡頭的蹊蹺,面色變了又變,終是忍下來,淡淡道:“國公辛苦了!得喜,先將文采瀛押下去。擬旨,將莊國公從洛陽迎回,接古老的位子,中書省同平章事、參知政事!”

曲嵐面上一喜,當即叩謝皇帝三呼萬歲,後面吳啟元等人都吸了一口冷氣。

蘊月被曲嵐的高聲喚醒,當即一震。皇帝!蘊月不禁悄悄橫眼看了阿爽,終於明白,無論皇帝知不知道文重光要造反,他再度啟用曲家是必然的!舊日洛陽權貴勢大,曲家並不起眼,可眼下洛陽權貴三家去其二,曲家就顯得舉足輕重了!何況,他爹爹護駕有功,極有可能一洗二十年的冤屈得以起復,而吳啟元、何衝等人皆與他爹爹有非同尋常的情誼,再加上眼前看李存戟及西北元氣未傷。獨木難支,趙恪不得不考慮朝局的平衡!

原來如此!當初他驅趕曲諒豈非正中皇帝下懷?!皇帝突然撤下曲諒,只怕不是為削去外戚力量自斷臂膀,而是要儲存一隻最可能支援他的力量,以求關鍵時候得以助力!原來這才是皇帝真正的深謀遠慮!

可是,洛陽權貴,古、文鬧得朝堂顛覆,那曲家呢,焉知皇帝此舉不會重蹈覆轍?!

“啟奏陛下,微臣尚有一事稟報,”,曲嵐繼續道:“微臣已將南門校場上參與謀逆的甲士羈押看管,一眾附逆將領官員皆已經羈押。但微臣在文采瀛帳下發現不少宗親子弟附逆,其中”,曲嵐話至此處一頓,看了一眼趙愷及蘊月,繼續道:“包括景怡郡王次子趙愉!”

趙愷眼中一痛,抬起頭來:“皇帝哥哥!”

那邊趙恪,心中又是一糾,卻是痛到極處,再無感覺了,只淡淡的看了看趙愷,又掃向曲嵐。

蘊月驚詫連連,這是什麼意思?要牽連他爹爹麼?!

“微臣請陛下示下,當如何處置!”

趙愷忍不住,含淚道:“人都死了,還要怎麼處置?梟首示眾,還是挫骨揚灰?!”

“人死不能不復生,但景怡郡王仍節制著北門外一萬康樂軍,又同李存戟的朵彥十八騎關係密切!何況,此次宗親附逆者眾多,景怡郡王素來在宗親之中地位崇高!微臣只是為陛下安全”

趙愷霍的一聲站起來,怒道:“你疑我父王有異心?!”,一句話下來連他自己都為趙怡覺得委屈,眼淚又流下來,狠聲道:“那你又是何居心?!你以為文采瀛是你擒下來的!那吳將軍、何將軍、丁將軍、死了的袁將軍又做了什麼!”

蘊月怕趙愷魯莽,顧不得了,連忙站起來,就在皇帝面前喝道:“阿愷!不可胡說!”

趙愷看著蘊月,發現蘊月面上森然,自有一股藏而不見的威嚴,壓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蘊月摁著趙愷跪下:“蘊月身為景怡郡王養子,身份不如世子,但依著父王往日的教訓,蘊月當你的大哥,還是當得!”

趙愷氣結,蘊月從不敢在他面前端這架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方才曲公子說連趙愉在內的不少宗親子弟附逆,”,蘊月肅著臉教訓完趙愷,又抬頭對皇帝說:“蘊月不敢苟同!趙愉實為臣弟弟,素日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何況上陣殺敵參與謀逆?!今日慘死戰場,實非謀逆,無非擔憂陛下安全前來探視!”

蘊月話音剛落,曲嵐只覺得可笑,江蘊月也未免太護短!

曲嵐藉著與皇帝的關係,一心要藉此良機奠定勞苦功高,求得祖父父親返朝之餘,還要祖父能在朝上與景怡王等一干功臣平分秋色。他來得巧,卻也抹不去景怡王功高的事實。但是拿住了趙愉參與造反的由頭,他就能肆意貶低汙衊趙怡以抬高自己。何況,江蘊月與他還有殺弟之仇,此刻不報更待何時!眼前蘊月歪曲是非,曲嵐當即抓著機會:“擔憂陛下安全?江御史好堂皇口氣!如此說來,文采瀛無非也是擔憂李存戟造反,來探視陛下安全罷了!”

蘊月渾身姿態似嚴冬下蓋滿了積雪的青松,素來彎著的腰瞬間抖落一身冰雪、挺了個筆直。他冷冷的看著曲嵐,並無畏懼。舊日曲峻被打死、曲家被趕出朝堂,都是他的功勞,他自然深知曲家人與他有仇,恨不得捎帶著把他也宰了。眼下曲家捲土重來,用心險惡之餘又立即和他老爹搶功勞,藉著趙愉的名堂,想把一盆髒水潑在他爹爹身上,讓他爹爹從此翻不得身!甚至日後還會連累吳啟元、李存戟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