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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到舊日姐姐的形容模樣來。”

蘊月橫了豆子一眼:“怎麼風雅的事到了豆爺嘴裡都得變個樣!”。

蘊月名頭上的外祖林泓在杭州疏浚湖泊、修築堤壩,留下詩詞不知凡幾。二三十年過去了,政績不政績的倒在其次,那名頭並不隨著外祖被貶而滅了一絲光芒。如今的杭州府,人人趨之若鶩的,正是林老當年吟詠的景色和詩詞。究竟是他成就了杭州,還是杭州成就了他,只怕誰也說不清個所以然。

蘊月在微雨中看見湖心島黛然,如同重紗後美人的那一點眉峰,心裡隱隱醞釀了不明所以的感喟,倏爾眼前就浮了阿繁淘氣嗔惱的樣子來。

她也在江南長大,山間裡這時節想必雨如松針,紛紛而墜,她必定是滿山野裡淘氣,像那山鬼,徒留空山嬌笑,卻覓而不可得。可如今,她又在哪兒?活著還是怎麼連個信兒都沒有?

“酒醒諮嗟,遠山如黛,恰似眉蹙,何故嗔惱、紗掩重華?原是青梅黃了。”,蘊月輕輕念著,詞不成詞,調也非調,心裡婉婉轉轉,滿腔的話只剩心頭的那一滴酸淚。

她真是山鬼呢?那會他讓她唱山鬼,她唱的婉轉輕快,可惜一語成讖!那屈子何嘗輕快?原是他和她年少不知愁罷了

一念間,山河變色,千帆過盡。

蘊月索然無趣,便說:“咱們出來半日了,也該回去了。”

豆子笑笑,豪氣干雲的摟著他的脖子:“既出來了,早早回去讓婆娘管著作甚。走,小爺,咱們松乏松乏,我先帶你去嚐嚐這江南的特色!”

蘊月翻了白眼,把豆子的手打掉:“小爺人前人後的總得擺些兒官威,你沒事一手一腳的湊上來,官威就毀啦!你也看些場合嘛!”

豆子撇撇嘴:“窮講究!人人都這麼囑咐我!二老爺和老侯爺就差沒揪著我的耳朵囑咐了!行!往後我記著不在人跟前和你哥兩好,只是你別在我跟前擺譜,仔細我揍你!”,說著帶著蘊月往賜福樓逛去。

蘊月嘿嘿一笑,低聲說:“我不怕你揍我!我倒想看看你要揍我瑛娘怎麼辦,你們倆一準打起來。話說,你們倆夜裡打架,究竟你贏還是她贏?”

成功看見豆子臉紅了紅,蘊月心裡一快,方才那索然無趣便壓了壓,自然而然就跟著豆子往賜福樓走。

賜福樓近水樓臺先得月,就不僅是一處用餐的飯館酒肆而已。

蘊月有心聽聽這兒的風土人情,因此拉著豆子那一擲千金的豪放作風,只吩咐在大堂拿了個臨窗的位置,兩人點了三菜一羹。

蓴菜羹,西湖醋魚、龍井蝦仁、炸響鈴。

豆子拈著炸響鈴粘著酸甜的梅醬,眉頭直聳,一疊聲叫小二上酒,上上好的紹興花雕。

蘊月就著豆子的杯子沾了一筷箸,只覺得酒濃香醇,卻不大合適這清淡的龍井蝦仁,因此擺擺手,只自己品自己的菜。豆子也不怕沒人陪,自己旁若無人的自斟自飲,倒也自在。

此時午膳時分,賜福樓南來北往的人,熱鬧得緊。不一會相鄰兩桌客人的對話就引起了蘊月的注意。

幾人皆是布衣打扮,顏色各異,但一色上等棉布,腳上踩著上好的棠木屐,正南腔北調的熱鬧說話。

“啊!朱掌櫃的!幸會幸會啊!”

“哦!陳掌櫃!”

“今年俺們那春開的晚,還以為趕不上今年的藥茶兩市了!”

“哎~莫老闆,春開的晚,那是有邪星衝撞了紫微星!我說怎麼這麼邪門,元宵後一場一場的大雪,三九天就過不去似的!”

“哎!這京城裡死傷那麼多,那李存戟小侯爺又在那陷鳳坡遭伏,也不知今年藥茶兩市是個什麼態勢。我看懸啊!”

“我看也懸,卻不知京城附近究竟如何。海爺,您從上京南下,眼下京城是個什麼模樣?”

“哎!慘啊!京城裡死人堆成了山,當今怕疫病,西面舊的廄馬大營全平了當萬人坑。京城裡劍拔弩張的,直到我出來那會夜裡還宵禁呢,那些個市肆夜裡都歇了業,不知又有多少人斷了活計了。繡莊、布店、茶葉個個都勒著腰帶過日子!那棺材店、壽衣鋪的,又笑得合不攏嘴嘍!”

“海爺您老杏林傳家,亂世看刀砍傷、太平醫富貴病,自然是不愁的!怕就怕李家牽涉謀逆,咱們皇上一道聖旨,今年江南的藥茶兩市就絕了。再不然上京死傷那麼大,皇上若節制咱們東南的藥品,咱們毫毛似的腰,就要斷了。哎!您沒聽說?這造反的事還未消停,原先的轉運使王大人就丟了官,換了人了!”

“嘿嘿!”,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