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XX的,暗咒一聲。
兵刃和利爪相撞,發出金石交鳴的聲響,火花四濺。
浮雲滿天,遮蔽了滿天星子。
飽滿的真氣運走全身,劍尖斜斜上挑,劃開一頭山魈的胸膛,露出血紅的臟器。轉身的時候順勢劈下另一頭的腦袋,巨大的身體倒地,身後被壓住的同類尚未爬起,已經被直直刺下來的一劍結束了生命。
月光下,姬錦寒臉上始終帶著笑意,鮮紅的血液飛濺到臉上,像盛開的彼岸花,一雙眼睛,明亮欣喜,彷彿狂舞的黑鳳蝶,享受著殺戮的甜蜜。
但是,沒有人有時間去注意到他殘酷的美麗。
彷彿沒有窮盡的山魈源源不絕的湧過來,不畏懼,也不在意同類的死亡。它們踏過變形殘缺的屍塊撲上來,洶湧如浪潮。
青容的身上也濺滿了鮮血,他是大夫,非常清楚骨骼和筋脈的位置,山魈太像人了,這對他很有利。
他的劍在開始的時候拋給了沒有武器的曼疏,憑藉著兩柄短小鋒利的匕首,他近身與山魈周旋著,卸開了一頭又一頭的關節,斬斷它們的筋脈,廢掉他們的四肢。匕首的長度不足以穿透山魈厚厚的皮毛殺死它們,這種方法要遠比殺死它們更容易有效,也遠比殺死它們更殘酷。廢掉的山魈會被同類踐踏在腳下,然後在爭鬥中被不經意的撕裂或者踩碎。
但他沒有仁慈的權利,他要活下去,保護好曼疏一起活下去。
當你真正面對過死亡,你就知道,膽怯和軟弱是沒有用處的。
要活下去,就要殘忍,哪怕是對自己。
曼疏咬唇出血,在這樣的拼命和殺戮中,她什麼武功招式也想不起來,腦子裡反而清楚的浮現出了很久以前牢記住的女子防身術中的要訣。
長劍狠狠刺向山魈血紅的眼睛,那意圖奪人性命的,兇惡的眼睛——
為了活下去,她被無數次開啟胸腔,忍受著面板骨骼被割裂的痛苦,讓心臟被切割縫補,一次又一次的,冰冷的手術檯,刺目的無影燈,猙獰蜿蜒的傷口,鮮紅的血液。
那麼多的痛苦!她忍受了那麼多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最後被那樣無理的蠻橫的剝奪自己的性命!
長劍透腦而出,灌滿了真氣的利刃橫劈,破開了堅硬的顱骨,鮮血飛灑如烈火,宣洩著曼疏心中深埋的怨怒——
她從來就不是個善良的好人。
擁有力量的她, 不會再讓任何人肆意的奪走她的性命!
挾著強大的殺氣和怒火,與祈安天淵之別的強大真氣鼓動著,衣袂飛揚。
在鮮血和哀號交融的夜色中,皎白豔美的臉,冷酷殘忍。
像一尊高舉利刃的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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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不停的砍殺。
鮮血溼透了他們的衣服,分不清是山魈的,還是自己的。
手臂已經麻木的沒有感覺,但是,還是有源源不絕的山魈不停的湧上來。腳下的屍塊讓地面幾乎不能立足,濃烈的血腥氣味染紅了每個人的眼睛。
在這樣慘烈的殺戮之外,那個名為笑奴的麗人始終安靜的坐在高高的枝杈上,撥弄著手中的月琴,奏著哀傷的曲調。含笑的眼睛,望著他們,彷彿望著一群狂舞的脫線的木偶,嘲諷的,狂妄的,甚至是憐愛的。
鮮血濺了一頭一臉,曼疏再次劈開一頭山魈的頭顱。
她已經完全不知道這是她出手殺死的第幾頭山魈了。濃稠腥甜的液體,將她零亂散落下來的頭髮浸溼成綹,然後緩緩的滴落。她麻木的出手,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受傷,她的身體和精神繃過了那個界限,反而沒有了很多感覺。甚至,她腦袋裡面還有餘裕去想一下這麼多的山魈是怎麼被驅趕到一起來的這種事情。
淒厲震天的哀號聲和怒吼聲在她的耳朵裡,全成了背景音響,嘈雜而沒有意義。
她不自覺地在追尋著那縷幽幽的樂音。
悠遠的,幽怨的,帶著異域的情調,低訴著什麼人隱諱抑鬱的心事。
樂音,對了,那人在用這個控制山魈。
曼疏無意識的想著。
樂音,她也可以的,對了,怎麼忘了,她也可以的。
那兩個人現在在她身後,好好控制的話,應該不會傷到他們,讓她試試 ,讓她試試
“靠到我身後去!”曼疏大聲地喝道。
青容見過曼疏使用音殺,隱約明白她要做什麼,於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