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容遞來的熱湯,拿在手裡先汲取些暖意,耳朵裡聽著姬錦寒和那夫妻倆天南海北的說些閒話。
巨大的雨簾廕庇了整片天地。
下雨天,留客天。
曼疏和青容對看了一眼,那廂的姬錦寒也停下了話頭。
青容走到窗前,淡淡地看了一眼。
抬手接住一支呼嘯而來的鐵箭。
查罕和妻子倒吸了一口冷氣,被驚在當場。
“是盜匪嗎?”查罕問道,強自鎮定,握緊了妻子的手,一面到腰間摸出防身的獵刀。
“不,是官兵。”姬錦寒淡笑的說道,起身開啟了房門。
狂風揚起姬錦寒的頭髮,卷著雨水撲面而來。
大雨中,列隊森嚴的兵士整齊的包圍了他們,鎧甲森森,無數拉滿弓弦的箭矢蓄勢待發。
“這是怎麼回事?”查罕大驚失色。
“十分抱歉,連累了你們呢,查罕大哥。”姬錦寒恢復了妖異的調調,漫不經心的道歉。
“這陣子為了我們奔波勞碌,真是辛苦您了,洪大人。”他微笑著和對面馬上的武將打招呼。
洪沉銘不動聲色,也微微笑道:“姬公子看來倒是不錯,你一向是聰明人,為了不要傷及無辜,就請幾位和在下走一趟,如何?”
姬錦寒笑道:“洪大人,您位高權重,但是抓人,總得有個罪名才好辦事阿,卻不知我等的罪名是什麼呢?”
“姬公子,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到時候,您自然會知道的。”
“只怕未見得吧。”姬錦寒易容過後黝黑平凡的臉,絲毫不減不羈狂放的氣息。
“姬公子,識時務者為俊傑。”洪沉銘的臉色明顯的肅斂氣來,久經沙場的殺氣感染了身後的兵士,一時氣氛一觸即發。
“查罕,查罕——”屋內的呻吟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卻原來是查罕的妻子驚嚇之下動了胎氣。
青容見狀,上前想要察看狀況,卻被驚怒的查罕用獵刀擋住,說什麼也不讓他靠近自己妻子。
曼疏看了,開口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們,他是大夫,你妻子現在需要幫助。”
查罕還是不肯放下獵刀,倒是他妻子握住他的手,掙扎著說道:“就讓他看看吧,孩子重要。”
“可是——”查罕已經完全不再相信曼疏他們,更別提讓他們碰自己的妻兒。
“沒事,我們不過是普通人,他們害我們有什麼用呢?”查罕的妻子又道,“就讓他們看看吧,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查罕看著妻子痛到汗溼的臉,終於讓步,但還是戒慎的舉刀向著青容。
青容問了幾句,切了脈,道:“是要生產了。”
哐啷一聲,查罕的獵刀落地。
這廂,姬錦寒談笑自若的面對著洪沉銘。他側著身子,讓洪沉銘可以看到屋裡的景象。
“大人。如您所見,現在,我朝的百姓,皇上的子民在這裡,即將生產。您若動手,勢必要傷及無辜。我們這些欽命的要犯自然不在乎這些,您可是皇上倚重的輔弼,處處代表了皇上的天威。如今,您要如何呢?”
洪沉銘看著姬錦寒事不關己的諷笑,又見屋內痛苦呻吟的民婦,沉下了臉色,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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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錦寒斜斜倚在門上,雨水打溼了半身的衣衫,卻依然輕鬆愜意。
看著馬上臉色鐵青的人,笑得跟給大人出了難題的孩子一樣得意又囂張。
“不要用什麼窩藏逃犯或者協助私逃這麼老套的罪名哦,那區區在下我可是會很失望的。”姬錦寒非常快樂的再接再厲,“您可是跟了我們差不多一路吧。那麼多雙眼睛,應該看得很清楚。他們可是非常無辜的普通百姓,硬要栽罪名不是不可以,但是在這麼多大人的好兄弟面前做這種事,對大人的形象和皇上的仁愛之名可是挺傷的,不是嗎?”
曼疏在屋裡面幫青容打下手,查罕已經完全呆掉了,派不上什麼用場。乾脆把他點了穴擺到一旁,省著他礙事。
很信任青容的能力,曼疏也不如何緊張,耳朵裡面聽著姬錦寒不停的挑釁,忽然覺得跟這個人一路,也許是個錯誤。說不得那個洪大人被他氣到發瘋,他們這一屋子人就統統變成長滿刺的山豬。
查罕的妻子已經不是第一胎,本身有經驗,配合著青容,生產倒是很順利的。
曼疏用查罕他們帶著的鍋子燒著熱水,把乾淨柔軟的衣服撕開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