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過,也想過不要再行醫,專心研究藥典就好。但是師父不允許,她要我堅持。我咬牙堅持下來,時間久了,經歷的老病生死多了,我漸漸發現一個道理。”
曼疏忍不住抬頭看著桑大娘,桑大娘的眼神明亮堅強,彷彿從來沒有被傷害過,那是一種被淬練過的通達和透徹。
“人不能抵抗生死,卻可以讓自己在可能的範圍之內,活的更好,活的更久。只要有心,即使患了不治之症,也可以多活數個春秋。命數無定,即使是沒有生病的人,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不測。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所以,有一刻,便算一刻。”
曼疏知道,沒有人會比她更明白這個道理。
是,生死無定。能把握的,只有當下,只有自己。
“大娘,我一定會把桑桑好好帶回來的。”曼疏慢慢地說,混沌之中,找到了一絲清醒。
之前之後的事情,都不是她能把握的,那麼,就儘量去做能做到的事情吧。不計原因,不計後果。
“好好去休息吧,我相信你。”桑大娘微微一笑,拍拍曼疏的手。
“我在這裡守著丹朱就好,還是大娘你先去休息吧,你已經守了幾個晚上了。”
桑大娘搖頭,“我守在這裡,有什麼狀況可以照料一下,你放心的去休息吧,我沒事。”
心思清明過來,很多事情就容易看清楚。曼疏看著桑大娘不知是哭紅還是熬紅的眼睛,心下惻然。
若不是丹朱傷重,分了桑大娘的心神,恐怕,大娘她早已受不住了。
“那麼,我先回房去了,如是有什麼事便來喚我。”曼疏站起身來。
桑大娘點頭,將她送出門去。
月色很亮,清透如水。
曼疏走了幾步,站住身形,回過頭來,看向房中。
房間的窗子半掩著通風,桑大娘正坐在丹朱的床邊,背對著窗子,泥塑木雕一般,靜坐不動。
但是曼疏可以清楚地看到桑大娘的肩頭微微的顫動,那樣無聲而巨大的悲痛。
曼疏咬住嘴唇,無聲的迅速離開。
在冰冷的石廊下,曼疏蜷縮著,再也無法隱忍的,哭得像個孩子。
一件衣服輕輕的覆蓋在她身上,姬錦寒蹲跪下來,伸出手去,慢慢地拍撫著她。
曼疏抬起頭,滿臉的淚水毫不遮掩。
月光之下,姬錦寒的臉上沒有平日的輕浮,也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