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也從不曾倚寵恃嬌,還日日洗手做羹湯。兩個孩子也教導極好,又規矩又不失孩子童真靈氣。加難得是,小小年紀就是個拎得清,知道什麼該舍什麼該得,絕對能幫著躬懋防微杜漸。
“到底是家學淵源,躬懋家曼姐兒由蘇六元親自舉薦西席家授館。聽說前幾天,晏哥兒也吵著要念書,還不滿三歲小人兒,這會子已經開蒙了,真是不簡單。”想起了那兩個小鬼頭,董太太不由得向丈夫讚道。
“這麼小就開蒙了?”董知府還是頭一遭聽說這事兒,倒是好奇了起來。
“孩子嚷著要上學,難不成還能攔著他不讓去?”
“這孩子,倒是難得。”說著又笑道:“不過到底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聽說躬懋到現都每日要念兩頁書寫五百個大字。學問一道就是如此,講究就是一個持之以恆,只盼著他能像他爹爹一般。”
可貞過來時間長了。本來就有這個心思,身邊人又都是得力靈醒人,自然也能打聽到一些市井傳聞。再刪減拼湊一番,也能有些有用訊息。
再加上蘇慎但凡事兒自來都不會瞞著她,也常跟她說道說道。還有薛氏前兩天又給她來了次信,所以她也已是知道了謝家二少爺花了那三萬兩銀子就謀了個隔壁登州府府治蓬萊縣知縣缺兒。也聽說了這兩口子自恃身份,大肆撈錢要錢被人舉報了又被名為平調實為暗調,調至登州府下轄簡字缺棲霞縣主政。可也實是本性難移,剛到了棲霞縣,那謝家二奶奶又馬不停蹄放起了印子錢。到了現如今。據說已是絕了好些棲霞本地閒幫棍徒活路了。再這樣下去,保不齊就得把人給逼急了。
因此上,可貞也越發警醒起來。除了日常往來或者那些個其位必謀之事兒。量不參與到掖縣本地事務中去,不肯介入各大家族紛爭中去。
其實原本她和蘇慎都沒有料想到掖縣竟是這麼個風氣,雖說老話說抄家縣裡滅門刺史,不管是多大家族,不說和縣令怎麼怎麼修好。反正怠慢交惡是絕對不可能。而當地“護官符”上人家提供些路子給知縣兩口子賺幾個錢這也是極其常見,可這樣整間鋪子送給人賺錢,或許是可貞見識少吧,反正還真是沒怎麼見過。
所以,明白了這些人意思後,那就不敢行差踏錯了。這雖是從天而降大餡餅。可是不但咬手,還有毒呢!
用過朝食送了小九晏哥兒去上學,回來後可貞就又忙活開了。
時近年中。頂頂重要日子也就是端午了。旁還罷了,這節禮總是必不可少。雖說掖縣那麼多上峰並薛氏暫時還不急,左右到時候裹些粽子做些糕餅釀些雄黃酒送出去也就罷了。可金陵湖州京裡這幾處可都得打點好,這兩天就得送出去了。
所以這些天來,可貞就都忙活著這個了。
採買掖縣並山東各色特產。自己做些海腥。都是極家常物什,可也是實。
回來後。剛進庫房打算嚐嚐蝦醬味道怎麼樣了。柳月面帶苦笑走了過來,說是劉娘子過來了。
可貞登時就是心裡一顫,“怎麼了,沒聽說又幹架了呀!”
不怪乎可貞心裡簡直跟坐過山車似,要說來了掖縣後,除了周太太,可貞怵就是這位劉娘子了。她剛來才幾天啊,大早上就被紮紮實實嚇了一大跳。這劉娘子,不僅和劉典吏狠狠幹了一場架把劉典吏鼻子打出血了,還跑到家裡來哭訴,讓自己務必要給她做主替她出氣,把她唬一愣一愣。
好容易勸了回去,可貞才從周太太那得知,原來劉娘子兩口子幹架那就是家常便飯,每次幹架理由都瑣碎讓人哭笑不得,可這兩口子又俱是點火就著爆炭脾氣,稍有不對就能張嘴動手。
可貞雖沒和蘇慎打過吵過,可也知道不管是打老公還是打老婆,但凡動手了,那都是會上癮,而這兩口子應該就是這麼個情況了。不過,好歹一直沒出過事兒受過傷,也算這兩口子還有點子分寸。
而且這二人,也算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典型了。不用人怎麼勸,轉個身自然而然就好了。所以,可貞只要負責歪歪樓,當個樹洞讓她把牢騷發洩了也就行了。只不過,即便如此,也夠讓人無語了。
“不是昨兒晚上,是今兒一大早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就又打起來了,劉典吏又被劉娘子一巴掌打了鼻子上,打鼻血橫流根本就止不住。請了訓科來看,說是怕是要成了鼻衄錮疾了。”柳月也是剛剛得到訊息,結果話還未說完,劉娘子就哭著進了門了。
可貞目瞪口呆,怎麼還成了痼疾了?那還不得隔三差五就流鼻血啊!
不過也容不得她多想就已是聽到了劉娘子乾哭溼嚎聲音由遠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