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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你這是替你家主子給我示威嗎?”纖舞輕輕撥弄著身旁的梅枝,漫不經心地問道。

靜玉語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收場。靜言忙拉了她跪下,地上的積雪在觸到膝間的溫度時快速融化,冰水透過棉褲浸入,刺骨的冰寒,“小郡主請恕罪,奴婢們不是那個意思。靜玉,還不向小郡主賠罪!”靜言呵斥道,扯著靜玉的袖子猛使眼色。

“小郡主,奴婢一時口快,冒犯了小郡主,還請小郡主恕罪!”靜玉的聲音細若蚊吟,說完後,便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

“好了,你們繼續忙吧,梅兒,陪我去別處走走。”纖舞看著地上那一灘水跡,也不欲為難兩個丫頭,轉身出了梅林,再無賞梅的興致。

入冬了,大雪一場接著一場。自凌荊歌告訴纖舞夜月辰的傷勢已然痊癒後,纖舞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而不在整日呆在樓裡,偶爾也會在府中走走,或者帶上幾個婢女、奴僕去街上逛逛。

凌煜軒收到暗衛回報的資訊後,再次招凌荊歌進宮,讓他親自前往定北侯提親,甚至已經定好了婚期。事件好像已經塵埃落定了,而恰在此時,凌心妍卻病倒了。

凌心妍生產是數九寒冬的時候,受了涼,產後身體又沒有得到調理,是以落下病根,加之常年心事堆積,鬱結於心不得抒解。身子早已破敗,一場風寒便已臥床不起。宮裡的太醫每日三五成群地往定北侯府趕,宮中的珍奇藥材皆裝箱帶到這裡,切了脈,開了藥,又急急地趕回宮回稟。

“舞兒,你孃的身體好些了嗎?”這是這十三年來他第一次踏進這個院落,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一如當年,甚至連臥室的佈置也是當年的樣子,在那張梨花木梳妝檯前,他為她挽發,為她畫眉,似乎還能看到鏡中那羞澀嬌紅的面容,千年烏木梳還是當年他親手雕刻的,靜靜地躺在梳妝檯上,梳面的陽紋蘭花已被磨得光滑平整,看不出原有的樣子,想必是常年使用的結果,白棋明有些怔忡。

纖舞轉過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又替凌心妍掖好被角,才站起身來道:“想必太醫還沒有告訴你,孃親已經已經時日無多了。”

白棋明身形一晃,勉強撐住梳妝檯站定,喃喃地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纖舞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床上的人靜靜地躺在那裡,面色蒼白,額上布了層細密的冷汗,白棋明起身取了帕子依依為她拭去。有多久沒有這樣仔細看過她了,她好像又瘦了,眼角雖然出現了皺紋,卻絲毫不影響她的風華絕代。當年她為了保全凌煜軒的皇位下嫁於他,嚴密監視,著實傷透了他的心。他第一次全身全意地愛上一個女子,甚至願意為她付出生命,而結果,人家根本不稀罕,雙手捧上的真心被無情地踐踏在腳底,他,不過是他們兄妹的工具。她產下纖舞后,便請調到邊境訓練軍隊,為的是怕自己一時失控,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到了邊境之後,他又盼著她能來信催他回去,一封信都沒有!他的心也漸漸開始冷卻。

在一次作戰中,他險些喪命,得一副將陳亮拼死相救才僥倖活命,陳亮臨死前託他好好照拂他的紅顏知己——佟佳惠。佟佳惠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女子,卻與陳亮珠胎暗結。凌國禮教甚嚴,如何容得下她,是以,白棋明在營中辦了個簡單的酒宴,將她納為妾室,只為護住她的名節及腹中的孩子,一切不過是演給眾人看的一齣戲。再次回府,他身邊已多了個美嬌娘,他很想看看她暴怒的樣子,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有沒有一點地位。而她,只是嫣然一笑,立即命人將西院的屋子打整出來供他們住。似是為跟她賭一口氣,他在西院置了張竹榻,睡了半月,而她只是淡淡地看著,未置一詞。他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也沒了。不想讓她為難,明明不愛,卻要同床共枕為難自己,何必呢?他夜夜宿在西院,外人皆以為他寵愛佟佳惠,而事實上,他們也就是喝茶、聊天的關係,只是沒想到,就這樣過了十三年。

“來人,去把太醫全叫到我書房去!”

“爹,你的心真的好狠!”到了這種地步才來展示你的關心。

白棋明緊閉著雙眼,對纖舞的指責,他說不出半點解釋的理由,只是在心裡吶喊著:凌心妍,你不能死!在你還沒還清這份情債時,我不准你死!

常太醫剛一進宮就被召到龍涎殿。

“郡主的病情如何了?”批閱奏摺的手頓住,掃了眼底下跪著的常順。

常順將頭埋得更低,雙掌撐在地面上,才不至被這迫人的氣勢嚇得顫抖,“郡主,郡主心事堆積,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