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調的大廳格外寬敞,橘黃的燈光照著木質壁牆上精心挑選的油畫,定睛一看,幅幅都是價格不菲的真品,蘇哲然不得暗歎這種低調的奢華。大廳的正對面是一個高高的圓形舞臺,鋼琴手,主唱,指揮家以及大提琴,小提琴伴奏者一應俱全,倒像個歌劇院。
與別的酒吧不同,這裡的音樂輕柔舒緩,頗有些陽春白雪的感覺。如果說其他酒吧裡那種重金屬音樂是在勾人心魂,讓人瘋狂地發洩;那這裡就是靜人心神,讓那一身的煩躁不知不覺地消散。主唱年紀不大,但英文發音很純正,唱出的My Eyes Adored You(為你鍾情)別有一番韻味,散著對逝去青春的無奈和年少歲月的追悔。
Playing make believe you're married to me
假裝相信你會跟我結婚
You were fifth grade I was sixth,When we came to be Walking home everyday,Over barnaca bridge and bay,
當你在五年級,我在六年級時,我們每天經過巴納卡橋灣步行回家。
Till we grew into me and you,Went our separate ways
知道我和你長大,我們逐漸分道揚鑣。
My eyes adored you
我的眼睛追隨著你
Oh I'll never lay a hand on you
哦,我永遠不會碰你
My eyes adored you
我的眼睛追隨著你
Like a million miles away from me
但你像是離我千里之遙
You couldn't see how I adored you
你不會知道我是如何追隨你
So close so close and yet so far
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大廳裡的人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聽歌,看起來便是素質較高的精英階層,不像一般酒吧裡面群魔亂舞的樣子。
蘇哲然很喜歡這裡的氣氛,便沒有進包廂,挑了一張圓木桌,和賀雲恆坐下來,不經意地望向吧檯,竟見到那熟悉的背影,可她卻靜靜地靠在高逸航的肩上,那依偎的姿勢讓蘇哲然心中一瞬間泛起難言的苦澀,好像他們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幸福地生活在自己永遠無法到達的彼岸。
這時有人點了trademark樂隊的Only Love;行雲流水般的鋼琴聲,主唱低沉的嗓音配著貝斯手略顯青澀的伴奏,如泣如訴地演奏出一曲無奈又執著的愛情故事。
哲然沒有再向吧檯看過去,他怕自己再看一眼會忍不住把亭亭拉走,只是垂著眼,一口口地喝著烈酒,可聽著那應景的情歌心裡還是越發的酸澀起來,腦海裡她的眉眼也開始變得清晰明朗。有些事,始終不是閉上眼睛就能忘記的。。。。。。
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的眼中除了那個人,再也容不下其它。可也正是他,把她一次次地推開,只為了那個秘密,那個他情願守著一輩子,也不要她因此而心傷的秘密。感謝上帝,他安然活到了二十六歲,沒有任何發病的徵兆,基因檢測的結果也良好,沒有攜帶致病基因,亨廷頓舞蹈症50%的遺傳機率就這樣被自己僥倖逃脫了。
確診正常後,他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回國,和那個心心念唸的女孩兒攜手相伴,共度以後的年年歲歲。可是近鄉情更怯,他只敢偷偷地躲起來看她,卻始終鼓不起勇氣正大光明走近她,他們之間不但隔了十年的光陰,還有十年前自己決絕的背影,冷酷無情的話語,看著她被狗群咬傷的不管不問,可是她每痛一分,他便痛上十分。他知道她是為了留下自己,才會發瘋似的跑向那群狼狗。
她從小就最怕狗了,每次和他上街,不論遇到什麼樣的狗狗,就連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獅子狗和吉娃娃,她總會緊張地使勁掐著他的手。
等從狗狗身邊經過後,她總是心疼地揉著他手背上被她掐出的紫紅印子,還不時地用嘴輕輕地在印痕上吹著氣,溫暖的氣息透過肌膚的紋理一絲絲沁到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卻從未察覺他微紅的臉頰,一直在那兒懊悔地賠不是,“哎,都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