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了。”可即使他次次都這樣說,卻也次次都等著自己,不論她在樓上磨嘰了多長時間,下樓後都會看到那個穿著校服的身影。

後來她才發現,正是因為有了那個穿校服的少年陪伴,上學變成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小學時綠白相間的校服,中學時深藍色的校服竟成了她年少時最美的風景。她為此經常跟呂曼討論,為什麼不管多麼難看的校服穿到蘇哲然身上都一樣的帥氣得體,最後她倆一致得出,校服肯定是照他的模樣設計的。

十歲那年,學校排白雪公主的話劇,哲然被老師們一致推為王子的人選,她的聲音和媽媽一樣,總是帶著軟軟糯糯的吳音,所以普通話很不合格,就這樣她被老師安排成一個不許說話的小矮人。站在那個穿著雪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兒旁邊,她忿忿地瞧著漂漂亮亮的公主和穿著歐式披風拿著佩劍的哲然一起背臺詞,既羨慕又自卑。

一看到自己花花綠綠的裝束就來氣兒,她卻不捨得退出。一旦離開,她就得提前回家,重要的是她不能和哲然一起走了。只好撅著嘴狠狠地瞪著那倆個親密地對臺詞的傢伙,然後又用眼神殺了哲然好幾次。哲然看到她那樣卻笑得更燦爛了,恨得她牙癢癢的。

大家就這樣一起練了一個多月,當然她也當了一個多月的人肉背景,在市劇院演出時卻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岔子。最後一場,白雪公主告別小矮人時,她悄悄地用腳尖踩住公主的裙襬,於是白雪公主就這樣華麗麗地絆倒了。演完後,蘇哲然望著她那狡黠的笑容瞭然的笑了笑,雖沒說什麼,卻讓她的心驚了那麼一小下。

那天回來的路上,蘇哲然沒有去牽她,一個人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她心裡明白,都是因為她那一腳,害得學校的話劇沒得第一名,他一定是不高興了。獨自懊悔的不得了,卻不知該怎麼跟他開口。

就這樣,他倆一前一後走在那條青石板鋪成的小巷上,此時已是暮色四合,空氣裡漂浮著初秋時淡淡的桂花清香,昏黃色的夕陽把哲然的影子拉得好長,正好拉到她的腳下,她看到後便狠狠地踩上去,心道,叫你不理我,不就是一個惡作劇嘛,肯定是心疼你的“白雪公主”了。哼,踩死你,踩死你。影子卻好像不怕她踩似的,竟靠得越來越近,她剛要納悶,額頭便碰上了一障礙物,硬邦邦的金屬觸感疼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抬起頭,便看到蘇哲然無奈的笑臉,她委屈極了,“蘇哲然,你這個壞人,我都疼死了,你還笑,剛剛都不理我。。。。。。”

蘇哲然把她拉到身邊,輕輕地揉了揉那被撞紅的額角,“哎,傻丫頭,非得往我戴的胸針上撞,還好沒破皮。”

“都是你不好,是你撞我的。”

“好好,是我不好,還疼麼?”

“疼死了,你把那胸針給我,我要處理這個罪魁禍首。”哼,說不定就是那位“白雪公主”送你的,平時也沒見你戴過,她心裡暗道。

哲然對她盈盈一笑,“好啊,不過你可要好好保管,這胸針可是留給我未來媳婦兒的。今天因為演出我才戴,它可是我曾祖父在法國留學時專門訂做的。是不是很好看?”

倆眸相對,她心跳漏了半拍,暖暖地升起一種莫名的情愫,接過那枚扇形胸針,偷偷地想著,這算是定情信物麼,加上那張手帕,已經收到他倆個信物了。

“小丫頭,你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麼不高興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那樣的,對不起。。。。。。”

“算了,要怪只怪那老師,若是她讓你演公主,你也不會吃醋嘍。”

“誰說我吃醋啦,我才沒有,我就是看不慣那女孩兒。”

“不過讓一個口齒不清的人演白雪公主好像確實不行哦,我其實還是很理解老師的苦心。”

“蘇哲然,你混蛋。”

眼見說不過哲然,她就伸手去撓他癢癢,哲然禁不住一邊笑一邊往旁邊躲。她就跟著去追。夕陽的餘暉落在歷史久遠的青石板上,給上面的青苔烙上橘黃色的暖意,倆個不大的孩子蹬蹬地踏著石板,你追我趕,鬧得好不開心。

十四歲那年,哲然的爸爸去世了。那是個寒冬的夜晚,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卻被媽媽一把撈了起來,費了好久才消化了媽媽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來的那句話,“亭亭啊,哲然。。。。。。哲然爸爸自殺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她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噩夢。那個笑起來爽朗迷人,會抱著自己在空中打轉兒,穿上海軍的制服帥氣得不得了,秒殺爸爸一百倍的蘇叔叔就這樣從世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