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耗下去,恐生變故。不如使鷂鷹傳書,讓具公速召巫醫前來,如此可好。”
侍從之首當即大點其頭,當即去辦。
賓士的馬車中,鍾無雙淚如雨下。
她死死地揪著胸口的衣襟,緊緊地咬著下唇,一再地告訴自己:司馬宣這個混蛋,他故意如此,不過是要利用人心,用自殘軀體這等無賴的行為,逼迫自己依他的心意行事。堂堂北王,他居然使出如此無賴惡劣的行徑!
他刺了自己一劍,竟然還大刺刺地告訴她,那一劍,要不了他的命,至於是走是留,端看她的心意。
他竟似吃準了她無法狠下心來舍他而去!他竟然拿命來賭她的心!堂堂北王,他竟然無賴至此!!
鍾無雙雖然被司馬宣這種自虐的行為氣得要命,恨得要死,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利用人性的弱點,想要逼得自己屈服而已
就算心裡明明白白,然而,隨著馬車愈行愈遠,鍾無雙的心,卻越揪越緊,越揪越緊
鍾無雙猶記得,自己離開之時,那劍鋒猶在他的體內。
她猶記得,那順著劍柄淋漓而下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
她猶記得,他面白如紙,唇白如紙。
她猶記得,自己轉身之際,他腳步踉蹌,似要跌倒
剛才之事瀝瀝在目,鍾無雙每回想起這一幕,那胸口便似被刀剜著一般疼痛。
那種痛,卻似被人扼著脖子似的,喊叫不出。
口中突然傳來一陣腥熱,鍾無雙卻驟然崩潰。
她一把掀開車簾,衝馭夫哭喴道:“回去,快快回去,快”
原本一路賓士,一路對鍾無雙怨恨不已的馭夫,在聽了鍾無雙的話後,不由狂喜,他大聲應“諾”著,隨即熟練地操控著馬車調轉馬頭,一甩長鞭,極速朝來路返去。
一直佇立在原地的司馬宣,佊時已是中氣不足,體力不支。
已過了這許久,然而,驛道的盡頭依然杳無人影。
司馬宣的隨身侍從,從最初的殷殷盼望,到現在,已經不再抱有希望。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道:婦人如此狠心,許是不會再回來了。
只有司馬宣,儘管現在已是面無人色,儘管他的頭,眩暈一波接一波向他襲來,儘管他的胸口疼痛更甚
但是,他仍然,努力挺直著腰背,直直地眺望著驛道的盡頭,眺望著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還充滿希翼的司馬宣,漸漸地,變得不再那麼自信了。
他開始懷疑,鍾無雙這次是真的鐵了心地要棄自己而去了。
這種想法一僅冒出,便瘋狂地佔據了司馬宣的全部念想,他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胸口便是一痛。
隨即,便是司馬宣自己也感覺到,一股溼熱自胸口溢了出來。
隨著這股溼熱的溢位,逐漸變涼的,是他的心。
就在眾人對鍾無雙的出現不再抱有希望時,就是司馬宣亦要放棄之時,一陣急驟的馬蹄聲自遠方傳來。
侍從們先是定神細看了一番,隨即便被這意想不到的喜悅所湮滅。
他們歡喜地衝到司馬宣面前,遙指著遠方,興奮地叫道:“皇上,是夫人,是夫人迴轉了”
彼時,司馬宣的意識已呈渙散之勢。
他努力地瞪著雙眼,努力地盯著那漸行漸近的馬車,努力地聽著眾人欣喜的述說。
直到馬車在他面前揚起一陣黃沙,直到漫天黃沙中,婦人痛哭著衝上前來,緊緊抱著他時,隨著胸口的劇痛,司馬宣的意識陡然轉為清明。
他咧唇一笑,“我終於用命,賭回你的心了”
然後,在鍾無雙的哭喊聲中,在侍從們的驚喝聲中,司馬宣腳下一軟,微笑著向後倒去。
兩天了。
自回到王宮之後,似乎所有的人都集體忘記了鍾無雙的存在。
鍾無雙怔怔地望著房門,終是忍不住想要見司馬宣的衝動,就在她堪堪提步走到門口時,一個侍婢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具公說了,皇上未脫險之前,夫人哪裡也不能去。”
不知不覺中,侍婢對鍾無雙的態度變了,帶著明顯的冷漠。
鍾無雙心中一痛,整個人似失去力氣一般,她慢慢扶著幾,挪向塌邊,然後再重重地倒下。
好一會,她啞聲問道;“皇上倒底怎麼樣了?”
侍婢的聲音過了一陣才傳來,“奴婢不知。”
“醫官與巫醫怎麼說?”
門外的侍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