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一樣。
少頃,南宮柳抬頭,淺笑著將懷中的大子還給鍾無雙,並對著她深深一揖,然後一語不地朝後退出。
鍾無雙望著一襲白袍,宛如風中
謫仙般的南宮柳急急地朝外走去,不由垂下眸來,久久久久,都沒有說話。
她知道,她的心意南宮柳已經懂了。
其實,以這樣的方式幫他一把,對鍾無雙來說,不僅僅是因為虧欠,也不僅僅是因為負疚,而是這個男人,他實在是她在這個異世間,第一個相知相許如親人一般的人。
所以她希望他能好好地活著,守得一份滿足,於鍾無雙而言,便算是夙願得償了。
除此之外,她,並不希望他還掂記著自己。
眼看著南宮柳已然步出大殿,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鐘無雙猝然驚醒,她抱著大子緊追幾步,高聲問道:“南王尚未為大子正名!”
南宮柳嗖然頓住匆匆而去的步伐。
他呆呆地抬頭望向虛空,目光盯著前方的空蕩處深思良久,方緩緩道:“十人者曰豪,百人者曰傑,千人者曰俊,萬人者曰英。我兒日後無須立於萬人之人,能守得祖宗基業傳承百世便可。此兒,就叫俊罷。”
說完南宮柳決然離開,不再回頭。
他是在害怕啊!
他既害怕在面對鍾無雙時自己的眼神太過強烈,又害怕自己在面對小兒時控制不了感情的流露,是以,他只能如逃一般離開此殿。
鍾雙無怔怔地望著南宮柳離去的背影,心裡卻猶自翻滾著他剛才的話。
他說:能駕馭十個人的人,叫做豪;一百個人的人,叫做傑;一千個人的人,叫做俊;一萬個人的人,叫做英。
他為自己的兒子取名為俊,到底是看開了。
南宮柳這一生,如果不是心胸太大,所求太多,或許他現在要幸福快樂許多。
如今,他在失去這許多之後終是想明白了,身為皇胄,儘管自出生之日起便承擔了守護祖宗基業的大任,可是,只要自己真的幸福,又何必一定要站在萬人之上呢?
懷中的小兒似有所感,突然裂嘴哇哇大哭。
“南宮俊?此名甚是好!”鍾無雙喃喃自語地反覆唸了數遍,方不無溫柔地垂頭輕輕拍打著他,小聲呢喃道:“寶貝,你可要謹記君父之言。大丈夫立於世,雖說千秋功名可追可求,但萬萬不可因小失大,若是馭得千人已是幸福,又何必追求萬人之上呢?”
在鍾無雙溫柔的拍打中,懷中的小兒竟然止住了哭聲,猶自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琉璃眼靜靜地望著她。
他竟似聽懂了一般,竟然用那雙與南宮柳極為神似的琉璃眼直勾勾地望著鍾無雙,勿爾一笑,恍若帶了幾分他父親貫有的嘲諷。
鍾無雙一驚,待要細看時,卻恍然似錯覺一般,懷中的小兒又哇哇大哭起來。
乳母已聞聲匆匆入殿,鍾無雙這才想起,小兒,他是餓了。
“寶貝休泣!寶貝休泣”
乳母一徑地誘哄著,給小兒哺食。
鍾無雙微笑地望向貪婪地吸吮著乳汁的小兒,溫柔說道:“乳母,小兒有名,為俊。自此以後不必再以寶貝相稱。”
乳母先是訝然,隨即笑道:“俊麼?甚好,甚好”
“南宮俊!”
鍾無雙再次揚唇一笑,目光悠悠地轉向自己的小腹,溫柔地撫上它,心裡卻在暗自想道:自己的肚腹之中,已然有了一個小生命,不知是如南宮俊一般招人歡喜的小兒,還是可愛嬌憨的公主?不知道司馬宣對自己肚腹裡的孩子,又有哪般寄望?
如若自己這次懷的是司馬宣的大子,於鍾無雙而言自然更好。
如若自己這次懷的是位公主
正在哺食的小兒突然模糊地呀呀數聲,鍾無雙回頭溫柔地望向他,一個念頭在心中閃過。
如若自己這次懷的是位公主,在私心裡,鍾無雙甚至悄悄地希望,南宮俊長大之後可以彌補她與南宮柳今生的遺憾
如此憧憬著的鐘無雙不會想到,南宮俊日後真的娶了她的女兒。
然而“命運”兩字,又豈是人力所可控之事?
不管南宮柳對他的大子曾經抱有何等寄望,不管鍾無雙的憧憬如何美好,南宮俊,他必將沿著他的生命軌跡,以他的方式,為上一輩的痴情纏綿添上他的註解!
番外 之—— 無雙得子
鍾無雙臨盆之時,正是春暖花開之際。舒殢殩獍
整個北王宮都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