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皮太過沉重,她終是無力睜開。
等到她的意識漸漸清晰,半眯著眼睛醒來時,才發覺天已經大亮了。
鍾無雙才待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正被一條男人的手臂環著。她的後背正貼在一個暖烘烘的胸膛上,耳邊,熟悉的起伏氣息拂來,節奏平緩。
鍾無雙小心地挪了挪身體,身後的手臂微微動了動,卻再沒了動靜,似乎睡得很沉。她輕輕將頭轉過去,司馬宣的臉正在眼前。鍾無雙微微怔忡,室內的光線雖昏暗,但是,她卻仍能看清司馬宣臉上的每一處細節。
算起來,鍾無雙與司馬宣都有近一月的時間不曾見面,這次再見他,他的臉色已經暗淡的許多,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看著司馬宣眼瞼下的兩圈青黑,鍾無雙不由想起路遇的庶民曾說他被夷人圍困了八日之久,這期間,許是幾番惡戰吧!
鍾無雙一想起這些,心中便隱隱發疼。
她不由緊緊抓住司馬
宣在被褥下的大手,撫過他大大的骨節和指間硬硬的繭皮,輕輕握住。
突然,外面響起“篤篤”的敲門聲,不大不小,卻在靜謐的室內顯得極其響亮。
司馬宣立時睜開雙眼。
迷糊間,他似乎未想到會與鍾無雙四目相對,不由愣了愣。
鍾無雙緩緩漾起一個笑容,帶著些晨起的低啞,輕輕地喚了一聲:“夫主。”
司馬宣睫稍微動,眸色黯黯地凝視著她,目光在鍾無雙臉上流連。
他褥下的手,立時反握住她的指頭,似萬般珍惜。
直過了好一會,他才轉過頭去,向外面問道:“何事?”
“北王,南王正在堂上。”
“知道了。”
司馬宣答道。
外面的人應下,再無動靜,被褥微微拉動,司馬宣再回過頭來望向鍾無雙。
“要去作甚?”
遲疑了一下,她終是忍不住問道。
“議事。”
將鍾無雙的表情盡收眼底,司馬宣的眼裡蘊了笑意,輕聲回道。
鍾無雙看著門縫裡投來的日影,像是已近巳時了。算算時間,司馬宣也不過休息了一個多時辰。
“這麼急?”
鍾無雙低聲問道。
司馬宣勾唇一笑,抬手觸上她的鬢間,少傾才輕聲說道:“夷人易反覆,又心智未開,易受他人左右。此時雖退,但在我看來,卻仍有可能突襲而來。”
指下的摩挲延伸向後,感覺到耳際的一陣酥麻,鍾無雙順著他的臂膀向前,把頭埋入他的頸窩。
“夫主”
她低喃著,吸口氣,抬頭看向司馬宣,不解地問道:“既然夷人已退,夫主與各路諸侯,何不趁勢而返?”
司馬宣搖頭,“我與各位諸侯,出發之前皆向本國內急調援兵,然而時至今日,卻無一國援兵而至,無雙不覺此中甚是蹊蹺?”
鍾無雙訝然,“無一國援兵能至!”
司馬宣黯然點頭。
在鍾無雙不無驚愕中,司馬宣凝重地說道:“由此可見,此次,夷人奪糧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在這背後推手眼裡,宗國已不足為懼,是以此番,他真正的目標,或是我與在宗的各位諸侯。”
鍾無雙瞭然,在這種情況下,司馬宣與各路諸侯,在時局未明之前,勢不能冒然分開了。
因為他們處於一處時,尚能抱團而戰,一旦司馬宣與眾人分開,此舉便正合了那背後之人的意,其時,他必然會對司馬宣一眾,進行逐一殲滅。
鍾無雙現在方知,司馬宣目前的處境,遠比她所想象中的還要艱難。
在鍾無雙的心裡,從來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強烈地感覺到,自己與司馬宣原本便是不可分割的一體
“夫主”
鍾無雙低喃著吸了口氣,抬起頭看他:“有句話,我想對你說許久了。”
“何話?”
司馬宣詫異。
注視著他的眼睛,鍾無雙認真地說:“夫主,當世之中,我心中除你之外,再無他人。”
司馬宣目光定住,眸中忽而光彩煥然,面上隱有紅潮。
其實話剛出口,鍾無雙的臉上也抑制不住地燒燙起來。
這實在是,鍾無雙生平說過的最為肉麻的話。
看到司馬宣的唇邊漾起的笑意,鍾無雙不好意思地抽抽嘴角,將手環上他的脖子,赧然埋頭。
頭頂傳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