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雙喉嚨乾澀,卻仍然忍不住衝司馬宣嗆聲道:“夫主可知,宗王擁兵自重,北王援師不至,妾知邑中有夷人數萬之後,是何等驚慌”
後面的話,鍾無雙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是一徑地默然流淚。
司馬宣聽著鍾無雙急怒的敘述,臉色愈發嚴峻。
“無雙何以得知邑中有夷人數萬?”
他看著她,目光漸漸沉凝,一抹銳色倏而閃過。
正在挘�岬鬧遊匏�仁且匯擔�婕刺�鍾眯渥雍鶯蕕貟{了把臉:“妾聽南皇后所言。”
“南皇后所言!”
司馬宣擰眉,卻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近前將鍾無雙強行摟於懷中上下打量,似乎在確定她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
鍾無雙的心,漸漸變得柔軟。
她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笨拙地抬起自己的手掌,問:“還痛麼?”
一時間,滿心滿肺俱是幸福,嚅囁著應道:“不大痛了。”
司馬宣深深望她一眼,終是無聲一嘆,拉著她轉身向後走去。
一名將士走過來,司馬宣同他交代了幾句,又吩咐侍從把馬牽來,一把抱著鍾無雙上了馬背。隨即他翻身坐在她的身後,抓著韁繩低叱一聲,縱馬向前馳去。
驪駒撒開蹄子在道路上飛奔,夜風吹在臉頰上,朔氣冽冽。
鍾無雙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春寒。
因為她的身後,有司馬宣堅實而溫暖的懷抱,這在她看來,比任何的皮裘都更能驅走寒意。
夜色在駿馬的奔跑中不斷向前延伸,沒過多久,便來到火光通明的城中大廟。
兩旁的兵士紛紛向他揖禮。
司馬宣的座騎剛至,便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北王!”
鍾無雙一怔,轉頭望去。
司馬宣勒馬駐步,燭燎照耀下下,一人由暗處快步走來,皮弁素服,竟是南宮柳。
目光相觸,南宮柳看到端坐在司馬宣鞍前的鐘無雙,腳下忽而一滯。
“南王。”
司馬宣平靜的聲音,在鍾無雙身後響起。
南宮柳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隨即轉向司馬宣。
他走上前來,朗聲道:“本侯率兵士八千先至,翌日,尚有三萬兵士可至。”
司馬宣頷首,便要催馬前行。
“北王。”
南宮柳突然出聲,他的視線再次掃過鍾無雙,看著司馬宣,面色沉沉:“我有話與北王說。”
司馬宣的聲音不疾不徐,緩緩道:“稍後我也有事要與南王商議。”
話音落下,他打馬馳入大廟之中。
直進入大廟的內堂,司馬宣方將鍾無雙託下馬背,徑直帶著她進入一間廂房。
“你且在此處歇息,”
司馬宣看了看裡面的陳設,對鍾無雙說道:“我叫人去備飯食湯水,稍後送來。”
鍾無雙點頭。
司馬宣凝目看她半晌,片刻,轉身便要出去。
“夫主。”
鍾無雙猝然出聲叫住他。
司馬宣回頭。
定定地望著他良久,鍾無雙方彎彎唇角:“快些回來。”
司馬宣的眸中泛起柔情萬千,頷首道:“好。”
房門“吱”一聲地闔上,鍾無雙聽到外面傳來司馬宣的輕聲的吩咐聲,隨著幾聲低低的應諾,四周復而一片寂靜。
鍾無雙茫然四顧,只覺室內傢俱簡單至極,不過一幾一榻罷了。她心中忽而升起些怪異的念頭:自己大老遠跑來,似乎最終不過為了讓司馬宣把自己關在這間陌生的陋室裡罷了。
如此,再回心一想。鍾無雙仍是覺得,便是老天讓她再選一次,若要她跟尋常婦人一般,像個局外人一樣忐忑不安地在驛館中等待,她更願意站在這個地方
身為現代人的鐘無雙,自始至終便覺得,夫妻不是同林鳥,大難而至,更應雙棲雙飛。
不一會,廟中的寺人送來了膳食,還帶來藥草,說是北王吩咐要給鍾無雙清理傷口。
鍾無雙心中愕然,忙問他們司馬宣去了哪裡,他們只說北王才與南王去了城牆上。
鍾無雙一人黯然用過飯食之後,又洗漱收拾一番,身體放鬆不少,坐了會,便到榻上去休息。
直到這時候,連日來的疲憊悉數湧了上來,她很快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中,鍾無雙感覺到身旁似乎有人,她不自覺地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