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意味深長的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兒子,叫了一聲起:“起來吧,他當的起聰慧仁厚這幾個字。”
皇上的一舉一動都有引人深思的意思,這一眼又傳達了無限心思,皇子們立時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回去的馬車上殊蘭一直愁眉不展,胤禛的眼裡看著卻帶著隱隱的光亮:“能得皇阿瑪這麼一句誇讚,可見納穆果真是深得皇阿瑪喜歡,堪當重任,這一句,實在是。。。。。。”
殊蘭吐出一口濁氣,噠噠的馬蹄聲在喧鬧的大街上並不明顯,馬車裡的聲音傳出去就能很快消散無隱無蹤。
“皇阿瑪心思難測到底為什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句話難以預料,但有一句話,爺定是不能忘了。”殊蘭說著看向了胤禛:“爺萬不能因為這一句就忘形,以前是怎麼做現在還怎麼做,就只當皇阿瑪從來都沒有說過這句話。”
這道理胤禛懂,馬車裡沒有外人,胤禛便隨意了很多,笑著捏了捏殊蘭的鼻子:“如今越發敢說話了,這樣的事情爺難道自己心裡不清楚,非要你說出來?”
這話說的殊蘭一怔,她果真是什麼都敢說了,若放以前她定不會這麼說出來的,聰慧如胤禛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一層,可現在她說了
十月秋闈,舉國大事,卻不料鬧出了一場科場舞弊案。舉子們出於義憤,把考場匾額上的“貢院”兩個字塗寫成了“賣完”,還有一群考生竟將財神廟裡的財神泥像抬到了夫子廟裡,江寧城內萬人空巷,觀看考生們抬著財神爺遊街。李煦抄錄了一副對聯:“左丘明雙目無珠,趙子龍一身是膽。”這分明是指斥主考官左必蕃對舞弊行為視而不見,副主考官趙晉膽大妄為,貪贓枉法。
皇上大怒,令戶部尚書張鵬翮、漕運總督赫壽為欽差大臣,務將科場案徹底查清。
科場舞弊案讓五十一年的新年都過的不夠痛快,官官相護,貪汙腐敗,案子還沒有查清楚老爺子卻越加看清楚了朝廷的問題,夕陽的光輝渡了他一身,他深深的嘆息,就只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
黑暗即將降臨,黎明的到來需要一把可以劃破長空的利劍,誰才是這把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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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科場舞弊案中;噶禮受賄縱容舞弊,革職聽參,張伯行忠貞秉正,即留任原職,日後再行升賞。
康熙的一系列舉措最終還是安撫住了舉子的心;轟轟烈烈的科場舞弊案才算結束。
兩江總督噶禮的倒臺使得八阿哥一脈嚴重受創;江南人事劇烈變動;人人都看重了江南這塊肥肉,費力安排自己的人馬,老爺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不問,放任自流。
太子做事更為囂張,任人唯親,隨意貶斥升降官員,好好的朝堂因為太子烏煙瘴氣,人人自危。
太子如今的情形就像是一個人臨死之前的瘋狂,老爺子似乎將一個父親的寵愛發揮到了極致,任由太子胡作非為。
老爺子如此寵愛太子,似乎並沒有讓太子得到任何安全感,相反卻越加不安起來。
“麗麗要!”
“舟舟要!”
納穆拿著個自己做出來的風車惹得麗惠和弘晝都喊著要玩,弟弟妹妹都喜歡讓他看上去又自豪又高興,想了想鄭重的道:“你們等等,哥哥在去做一個你們兩個一塊玩。”
才一歲的麗惠和弘晝胖嘟嘟的坐在一起齊齊的應了一聲,可愛又聽話的樣子逗得坐在一旁看書的殊蘭輕笑了一聲,小傢伙們見殊蘭終於注意到了自己,從矮榻上滑下去,一面叫娘,一面往跟前蹭,麗惠走路穩當說話又清晰,幾下就贏過了弘晝,眼見著已經被殊蘭抱了起來,弘晝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正準備去做風車的納穆不得不折回來哄弘晝。
胤禛進來的時候屋子裡正熱鬧,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快就好了起來,抱起了正在哭的弘晝,弘晝立時破涕為笑,摟住胤禛的脖子去看納穆:“哥哥,要!”
胤禛笑著摸了摸納穆的腦袋:“是個好哥哥。”
納穆挺了挺小胸脯:“阿瑪過獎了!”
在老爺子跟前養了這麼些時間果真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小小年紀已經一身的皇家子孫風範,做事情說話都有板有眼有模有樣,小大人一樣不敢讓人輕視,皇帝親自教匯出來的人果真不是尋常人可相比的。
殊蘭不自覺的就想到了太子。
胤禛抱了抱弘晝,又抱起了寶貝女兒,雍親王府上最不缺的就是女兒,胤禛最寵愛的孩子卻是麗惠,麗惠咯咯的笑著張開手臂抱住了胤禛的脖子,踩著胤禛的肚子扯著胤禛的辮子就往上爬,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