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難以言喻的差,呼吸也有些急促。
額爾瑾睜眼看著殊蘭,這府上如今有哪一個比的上殊蘭,死的死傷的傷,尚且還有一個新人,卻也因為這剛進府的事情大抵也受了嫌棄,就連宋氏都能要了她的命,殊蘭或許都不屑於跟她多話。
額爾瑾輕咳了一聲,她輸得莫名其妙,只可恨天不幫她,看了看站在床邊的沉默的二格格,嘆了一聲,強迫自己將眼裡的恨意和嫉妒收起來,儘量平緩的跟殊蘭說話:“我身子如今太差了,府裡的事情一樣都管不得,賬本一會我就讓李嬤嬤給你送過去,以後就要多麻煩你了。”
殊蘭以為額爾瑾已經是個有些瘋狂的人了,她從開始就沒有打算讓武氏生下孩子,故意冷落鈕鈷祿,就是為了逼迫鈕鈷祿對武氏動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做的就是背後的黃雀,她在抓住鈕鈷祿的把柄,將鈕鈷祿一起收拾掉,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說輸就是滿盤皆輸。
她沒有阿哥,誰都不能有阿哥。
可如今看她還有牽掛和顧忌,那便是二格格,對付一個有顧忌的人總比瘋狂地無所顧忌的人要好,殊蘭點了點頭:“福晉好好養身子,以後二格格的孩子說不定還要求著福晉給起名字的。”
她說了個不鹹不淡的笑話,額爾瑾扯了扯嘴角:“你說的是。”
殊蘭又說了幾句,就起身告辭,出了屋子走了幾步,又拐到了鈕鈷祿的屋子外,屋外站著兩個媳婦,見了殊蘭都是一臉諂笑:“西側福晉怎麼來了?今兒這院子煞氣厲害,您身嬌體貴,當心衝撞了。”
殊蘭點了點頭:“我跟鈕鈷祿格格有幾句話要說。”
只說不能讓鈕鈷祿出來,又沒說不讓人進去,兩個媳婦樂得奉承殊蘭,忙開了門,讓殊蘭進去,吉文跟著進去,小梅守在外面。
鈕鈷祿呆呆的坐在窗下不知道在想什麼,早上見她的時候還是一臉紅潤的樣子,這會在見她卻是髮髻散亂,臉色慘白,旗袍的一顆盤扣都開了,神情呆滯。
殊蘭兩輩子加在一起何曾見過這樣的鈕鈷祿,她心裡竟是莫名的感到快意,嘴角壓不住的向上挑起。
鈕鈷祿看見殊蘭,眼睛竟然亮了起來,猛的跪在殊蘭跟前:“你在救我一次,救我一次!我發誓你的身份我誰都不說,誰都不告訴!”
殊蘭冷笑了一聲:“我的身份?你以為我是什麼身份?你做下了這麼惡毒的事情,武妹妹在天之靈都不會放過你的,你當心她夜裡來找你索命!你不是喜歡虐待蘇荷嗎?這下好了,她也死了,你怕不怕她跟武妹妹還有武妹妹的孩子搭伴來找你?多熱鬧!”
殊蘭說一句,鈕鈷祿就哆嗦一下,她猛的尖叫了一聲抱住頭,歇斯底里的道:“你胡說!你胡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根本就沒有鬼!人死燈滅,死了就是死了!”
殊蘭笑看著她:“有沒有鬼,你最清楚。”她說著笑看著鈕鈷祿身後:“看見沒,那張黃花梨木的椅子上坐著武妹妹,正抱著孩子哄了,她身下還留著血,留了好多血,你沒感覺到嗎,都流到你腳下了,黏答答的,真噁心,唉,我是呆不下去了,你跟武妹妹慢慢敘舊吧。”
她轉身就走,鈕鈷祿尖銳的叫了一聲躥了起來,聲音裡充滿了恐懼:“你胡說!你騙人!沒有血,根本就沒有血!”
殊蘭站在門口回身看了一眼:“看見牆角跪著的蘇荷沒,她正衝你笑呢!”
鈕鈷祿喜歡讓蘇荷在牆角罰跪,這件事情鮮少有人知道,可殊蘭偏偏就說出了口,這一句話,給原本就已經駭破了膽子的鈕鈷祿,致命的一擊,她本來還有的心防全面潰破,只覺得整個屋子都是武氏,蘇荷,還有武氏孩子的聲音,都衝著她說:“還我的命來!”
屋門嘎吱一聲閉上,本就微弱的光線全部都擋在了外面,暗下來的屋子裡似乎卻比別的時候更清楚,流著血的武氏,跪在牆角笑的蘇荷,貓一樣哭個不停的小阿哥
鈕鈷祿縮在床上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裹住自己,顫抖的停不下來,粗重的喘息著,盯著每一個角落。
出了屋子太陽一曬,吉文才打了個哆嗦,直到出了正院她吞了一口唾沫問殊蘭:“主子,你剛剛是嚇人的吧?”
殊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為什麼要嚇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吉文的臉瞬時白了個透,左思右想決定還是讓人給自己捎個平安符回來帶一帶的好,嘴裡念念叨叨的唸了無數遍佛。
殊蘭胸腔裡的快意漸漸散去,又恢復以往的平靜,她不能做的太多,做的太多將自己陷進去,一不留神就會讓仇恨左右了她